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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那些浑话,最好是依着他的话,将台阶下了,可明白?欸,你们二人都犟得很,偏生又凑一处去了。”

  郭云香看着前方人头攒动,扯扯嘴角,移开视线:“人家根本不是来寻我的。”

  郭嫂子一急:“怎么会!”

  她往人群中瞧,果然没瞧见彭挚的身影。

  “想来是此地人多眼杂。”郭嫂子见她有些低落,有些不忍:“或许是想着在人后去寻你说话,你且等着就是,若他寻来,你须得记得我的话。”

  “不要太骄傲了,香香。”

  郭云香垂眸看着脚尖,少顷,才点点头:“我记下了。”

  郭嫂子这才眉开眼笑,与一旁的丈夫交换了目光。

  “郭娘子。”一道女子声音传来。

  郭云香扭头看去,见宗鸢走了过来,神色淡淡:“宗娘子方才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妥。”

  宗鸢甜甜笑道:“是我习惯这样唤你,一时记不住你已经嫁人了。”

  郭云香冷冷睨着她:“宗娘子不妨去找太医看看脑袋,我嫁人已有几年光景,你莫不是糊涂了。”

  宗鸢也不恼,只笑笑:“郭夫人别恼,我这不是见你总是在郭家待着,还以为你依旧是云英未嫁的娘子呢。”

  郭云香总是与夫婿彭挚吵架,一吵架便回娘家待上个三五日。

  “家里兄长总是担心我。”郭云香看着她,皮笑肉不笑:“所以我隔三差五便要回家与兄长嫂嫂说说话,待上几日。只是可怜宗娘子,两位兄长都已不在人世了,即便日后嫁了人,想回娘家找兄长说话,也是不能够了。”

  宗鸢的两位兄长——

  宗非死于春蒐,时至今日也找不到线索。

  宗恪死于金銮殿,被皇帝下令杖责,却因身子骨太弱,没能受得住。

  “你!”宗鸢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最是讨厌有人提起她的兄长,更遑论这话还是从她最讨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郭云香见她这般,便得意翘起嘴角来。

  “你得意什么?”宗鸢很快收敛情绪,看着她,浅浅一笑:“得意一时有什么用?长长久久地得意才是真本事!”

  “啊?”郭云香假意作痛惜状,演技浮夸:“那宗娘子想来是不会长长久久地得意了,毕竟,永失两位兄长之痛,不是轻易能消弭的。”

  宗鸢脸色铁青,盯着她半晌,忽而发出阵阵冷笑,旋即重重拂袖而去。

  她前脚刚走,郭云香后脚便抚掌大笑,丝毫没有收敛。

  宗鸢停在拐角处,回身看去,将郭云香那副小人得志模样尽收眼中,她僵硬地动了动嘴角,目光恶毒:“笑吧,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寺中香客逐渐多了起来,有的还往后山来了。

  卞持盈去了后山中的小阁楼上,居高临下,俯瞰山间景色。

  眼前是浮金翠绿,手边是袅袅香茶。皇后一袭素衫,优哉游哉,倒是十分闲逸。

  卞持盈摇着手里的蒲扇,眯眼望向远处:“你说,今个儿会打起来吗?”

  “殿下不就是要她们打起来吗?”迟月笑着给她添茶:“殿下要她们打起来,那她们必然会打起来。”

  朝玉坐在另一侧,她转头看着女子精致清冷的侧脸,犹豫问道:“殿下,我有一事不明。”

  “道来听听。”

  “殿下怎么笃定郭云香会在这两日和彭挚吵架?若是他们不吵架,郭云香必然是不会回娘家的,更不会来鹤云寺。”

  朝玉若有所思:“她若是不来,便碰不见彭挚,更没有接下来的事了,难不成,殿下当真是神机妙算?”

  迟月笑得前俯后仰。

  卞持盈眼睛弯了弯,她眉眼盈盈,转过头去看向朝玉:“那依你之见,我若想要接下来的事顺利进行,须得提前做什么准备?”

  朝玉愣了,俄而,她道:“若想要接下来的事顺利进行,必然要宗鸢来此地,宗鸢来了,彭挚也得来,但光他们俩来不行,郭云香是一定要来的。郭云香以前未出阁时,便常和郭嫂子来鹤云寺上香散心,若要她来此地,须得有个由头”

  她说着说着,倏地眼睛一亮,看向皇后:“郭云香和彭挚争执,是殿下遣人做的?”

  “也没怎么做。”卞持盈漫不经心道:“郭云香性子洒脱大气,不拘一格,乃性情中人。彭挚此人文人的品性才学在他身上看不着,文人那些毛病倒是一个都不落下。这二人在一处,势同水火,一触即发,压根儿不需要怎么挑拨。”

  “可是”朝玉叹了口气:“郭云香对彭挚,是有几分情谊的。”

  “或许你觉得是我棒打鸳鸯。”卞持盈笑着看着山间那一轮灿阳:“可是你却是忘了宗鸢,宗鸢来此的目的,你能猜到几分?”

  宗鸢、郭云香、彭挚三人,是老熟人了。男男女女之间,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事儿。

  朝玉诧异瞪大眼:“彭挚他他竟敢”

  “不是‘竟敢’。”迟月在一旁笑眯眯纠正:“彭挚和宗鸢,已暗通款曲许久了。”

  朝玉倒吸一口凉气。

  良久,她怜悯地摇摇头:“郭云香乃女中豪杰,许多男儿也比不得她,没想到,竟落得个遇人不淑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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