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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宣帝却没有撒手,姜曦反应过来,这才嗔了一声:
“圣上说什么呢?正是因为珍之爱之,这才不愿轻易示人呢!”
“你素来都有理,怎得今个才想起搬家,这会儿天气都大了。”
姜曦给宣帝打了两下扇子,引着宣帝站在了阴凉地儿,小方子立刻抬了椅子出来,姜曦这才不疾不徐道:
“这不是前两日宫里事情多,侍中局也一时忙不过来,好容易整理妥当了,妾瞧着再不搬家,后面只怕更热,择日不如撞日,便定了今日,倒是让圣上看笑话了。”
“有什么笑的,正好你今日搬家,朕看看有什么缺的。”
宣帝这会儿仿佛找到了打发时间的玩具,也不避讳着直接走了进去,姜曦连忙追上去:
“圣上您慢些,仔细吸了尘土咳嗽。”
东配殿里此刻已经焕然一新,大件家具都是婕妤能用的顶配酸枝木,宣帝进去瞧了一眼,指了里头那榆木梳妆台:
“朕记得贵妃有一座象牙雕的梳妆台,上面宝石罗列,夜里灯光一照,闪闪发光,瞧着模样不错,朕私库里还有个小的,让春鸿找出来你先用着。”
“你既不愿将朕的画挂在明间,此处也不好空着,朕那儿还有一副吴大家早年的真迹,也赏你了。”
“书房里的这两只梅瓶虽然器形不错,可这釉面花色还是差了,给你换个新的。
这宫纱糊窗虽绿意盎然,可终究多了几分俗气,朕私库里还有几匹月影纱,用来糊了窗户,就是再刺眼的日光照进来,也跟月光一般柔和……”
“……”
宣帝一气说了许多,姜曦拉着宣帝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圣上,足够啦,再这样下去,妾这里就要被您的私库填满了。”
“卿卿不喜欢吗?”
“妾当然心里欢喜,可是圣上对妾实在太好,妾心中惶恐。”
姜曦轻轻靠在宣帝的胸口,宣帝没有动,半晌这才轻轻抚上姜曦的脸:
“卿卿惶恐什么?”
姜曦站直了身子,大胆的看向宣帝,又羞涩垂眸:
“可是妾听说人这一生的福气和苦难都该是均等的,若是妾早早的享了福,以后圣上不喜妾了,妾怕是要活不下去。
妾……还是想着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圣上的身边,福气也能细水长流才是。”
宣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姜曦:
“旁人都想着一步登天,你这妮子倒是豁达,倒也不怕谁截去你这细水长流。”
姜曦看了宣帝一眼,小声道:
“可圣上会允许吗?若是圣上允许的,那截去也就截去了吧。”
宣帝听到这里,忽而心中一动,他忍不住问道:
“你可知朕从何处来?”
“这,妾惹圣上不喜了吗?”
“卿卿何出此言?”
“窥伺帝踪可是大罪,圣上还这么问……”
姜曦没有再说,宣帝一愣,随后哑然失笑,忍不住搂紧了姜曦的肩:
“伶牙俐齿的丫头!”
“朕从养怡宫过来,那你……算了,朕也不问你知不知道了,朕是去给柳美人求情的。”
姜曦没有说话,宣帝继续说着:
“二乔牡丹是母后挚爱,柳美人亦是陪朕多年,母后却因一死物,下了懿旨要蒸了柳美人,此事一旦传出去,只会被天下人看了皇家的笑话,卿卿你能明白吗?”
姜曦点了点头:
“圣上顾虑的是。”
懂了,就是圣上和太后借这事儿掰手腕呗!
不过前头太后称病,听说养怡宫送了不少折子到乾安殿,怕就是太后准备来个大的,赌圣上的嘴。
她猜,这次柳美人不死也不足平此事。
“卿卿懂事,不过柳美人难逃一死。”
宣帝抚摸着姜曦的头发,开口道:
“卿卿替朕去送送柳美人,可好?”
宣帝说这话的时候,下巴轻轻搁在姜曦的发顶,他看着窗外的桂树,声音柔和可是却面无表情,姜曦在宣帝怀里狠狠摇头带蹭了几下,立刻道:
“妾,妾不成的!妾家中世代行医,医者仁心,妾如何能看着旁人,看着旁人死在妾眼皮下。”
“柳美人曾构陷过卿卿,卿卿不恨吗?不想出口恶气吗?”
姜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
“那也不成,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宣帝终于笑了出来,他的胸腔微震,有些扎人的刺绣蹭着姜曦的脸颊,宣帝面上的神色才真正柔和下来:
“卿卿要是一直如此,就好了。”
姜曦有些懵懂的看向宣帝,宣帝抬手遮住了姜曦的眼:
“也罢,有朕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