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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
“您往京城去信,一概直说身体无忧,吃得也好,穿得也好,怎么这次就突然病成这样了呢?”林黛玉眼眶通红,“若不是找对了大夫,殊不知会怎么样呢。”
她哭得哀切,屋里的几个族老也不好意思地别开头去,林如海话中有话,他晕过去这段时间里,让林黛玉不住操劳的不就是他们吗。
这是在点他们呢。
“哈哈,”林三爷干笑一声,“如海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族里挂念着你大病初愈,特意托我给你送些滋养的药材来呢。”
“还有玉丫头,瞧着脸白的,莫不是在京城不习惯,回了家可要好好养养。”
贾琏心底顿时就不爽了,什么叫在京城不习惯,说他们贾家对妹妹不好呢?
这林三爷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多大脸,林妹妹在家里时面色可比现在好多了,不就是被他们这些不要脸的长辈气出来的吗?
有亲戚注意到贾琏黑沉的面色,赶忙捅了捅不会说话的林三爷,拼命打眼色。
林家主子里头,除了林如海和林黛玉,其他人都快死完了。说是族老,林三爷几个也不过是隔了好几房的,关系远得不行。
贾家人若是真的生气了,林如海可不会站在他们这头。
“好了好了,”林四爷赶忙打圆场,讪笑着开口,“看见你醒了,咱们也就放心了,如海你好好养着,别挂心家里,有咱们呢。”
“嗯。”林如海面色淡淡,连句客套话都不说了,只示意管家送客。
“几位族老,我们老爷病刚好,就不多留了。”林管家笑眯眯地上前。
“好,好。”林三爷又生
气又尴尬,只得无奈地退了出去。
临走时他看了眼摇摇欲坠地林黛玉,放下了心底的疑惑。
这丫头都快哭晕过去了,说明前头林如海是真不好了,那林如海该是没察觉到那毒,只是撞了大运,竟真让他找到好大夫了!
还有,他前头那病是不是装的?
不好说,不好说。
他们走后,林黛玉也收了哭泣的神色,这些天里林家的家业全是她在操持,虽有旁人帮衬着,但贾琏几个到底不好对林家家事管得太多了,忙里忙外下来,林黛玉也累得够呛。
“去休息吧,”林如海笑着看她,“等你醒了,爹再和你好好解释。”
“嗯。”林黛玉睫尖挂着泪,被雪雁几个扶着起身,慢慢地回房去了。
她在林家的小院是府里布置的最雅致,也处处舒适的那个,林黛玉小时候练的大字、玩的布偶……一样样都被林如海好好地收起来。
和在贾家不同,只有回到了这个院子,回到了林如海身边,林黛玉才真真切切地有了家的感觉。
温暖、安心,她不用再担心被说说新来的表小姐刻薄,也不用再被人有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和贾宝玉。
“老爷好在是醒了,前头真的吓死人了!”雪雁一边帮她卸去钗环,一边念叨着,“多亏那游方大夫呢!”
“万幸……”林黛玉也念了一声,看着镜中的自己。
最开始不知道,但从江知渺那日在雨中与她谈话的时候,林黛玉就隐约明白,父亲根本没有病。
她那个兄长也是别扭,不想瞒着她,又不好明说。
林黛玉明白他心底的顾忌,若是她能够从那些语焉不详里面猜到江知渺的意思,才证明若是林家出事了,自己有能力保全自己。
若是没猜出来,也许无知才是最好的保护。
可林黛玉没想到,父亲中了毒。
“明枪易躲,暗箭如何能防呢……”林黛玉呢喃出声,心情复杂。
站在权斗场里的人,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生活吗?
……
另一头,薛蟠过得很是快活。
他本在京城被伯父和洛秉元管着,整日里花十二分功夫忙着管理家业,早顾不上什么寻花问柳了。但一到扬州,又原形毕露了。
春意阁里歌舞飘摇,空气里都弥漫着甜香味。柳绵绵身为花魁,自然不用和别的女子一样在下面陪酒唱和,正抱着月琴,懒洋洋地拨弄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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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那薛公子又来了?”旁边服侍的丫鬟烟儿捂着嘴笑笑,狭促地瞥了瞥楼下呆呆站着的薛蟠。
“我瞧这薛公子是对姑娘动了真心呢,”烟儿有些高兴,“比起往年,他眼下瘦了,也越发俊俏起来,这春意阁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何不请他赎身呢?”
“春意阁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又是什么好人呢?”柳绵绵朝楼下瞥了一眼,嗤笑一声,“也就他这个呆子,才整日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洒。”
“姑娘!”烟儿有些恼了,“您前头得罪那曹家的公子,曹公子放话要您落到脏地里去,眼下虽有薛公子撒钱每日包您,可再多的银子也不是这么烧的啊!”
春意阁的老鸨冯妈妈这些时日可是嘴都笑烂了。
“威胁、逼迫……曹源不过是想要我主动求他。”
柳绵绵笑意淡下,她是一等一的美人,又爱着烟紫、石青、远山翠这些浓郁的颜色,越发地肤白如牛乳,眉眼间有种特别的风情,便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