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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白榆半靠在墙上,调子拉的及长,语气里透着一股的嘲弄,扯了扯嘴角,“我妈活着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和她有多亲近。”
陆尚不是一次两次被白榆怼了,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你还年轻,不懂。人走了才知道珍惜。我这也是太想她了。你妈活着的时候被私生子骑在头上,现在人走了,也不知道她在下面……”
白榆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人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走了,知道珍惜了。”
白榆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笑,“你要是这么想她的话,实在不行,你下去陪她吧。”
说完,白榆没给对方回复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白榆心底压着一团气,胸口闷闷的,他的头也跟着嗡嗡的在响,光是挂了,还是不舒服,过了几秒,白榆又把手机翻出来,把这个号暂时拉黑了。
他一时半会不想在接对方电话了。
他妈走了好几年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无论什么时候再提起这件事,他的反应却越来越严重。
白榆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他没回休息室,站在原地待了不知道多久,才重新迈开步子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白榆的脚步一顿,惊讶的扭头往外看。
鉴定机构连廊的门是半透明的,从室内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宋时蔚在外面,白榆站在原地分辨了一会才确定。
连廊上的灯光太暗了,外面又下着雨,这个距离白榆看不清宋时蔚的表情,但能明显的感受到……外面这个人现在心情不好。
白榆印象里的宋时蔚,绝大多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和的,但这种温和并非所谓容易相处,平易近人,恰恰相反给人更多的是一种不近人情的距离感。
这一刻这种距离感表现的尤为明显。
白榆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时间,霎时间明白了什么。
他把紧闭的玻璃门推开,大步朝宋时蔚的位置走过去,问道:“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嗯。”宋时蔚的食指和中指还夹着烟,往后撇了一眼。
白榆语气不太好,直白的开口,“你是不是不能接受这件事。”
白榆知道他这么说没意思。
成年人嘛,讲究一个看破不说破,讲究一个表面关系,但是他一直都是这样,看不懂眼色,也没什么情商,脾气也不好,更没必要在宋时蔚面前装。
白榆这句话说的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尖锐了,但宋时蔚却笑了,他双臂搭在栏杆,低下头笑出了声。
笑完,宋时蔚淡淡的说道:“是有些。”
白榆没想到宋时蔚会承认这么直接。
他有些难受,又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些什么,正准备说些什么,对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宋时蔚把还剩大半的烟给掐掉了,语气有些无奈,“让我想想我们以后的事。”
白榆张了张嘴,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很难说清现在的心情,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没用,但是不疼,而且……很舒服。
白榆舔了下唇,转过头不去看宋时蔚,手肘搭在栏杆上,学着对方的样子往远处看,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我们,以后的事。
我们。
白榆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和白榆之前预想中的不一样,宋时蔚没有表现出反感拒绝,也没有随便的承诺下这件事。
这个人,有真的在认真的思考……他们以后的事情。
白榆鼻子有些酸,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
他和宋时蔚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但因为一个孩子,产生了关联。
而这一刻,这种关联却给了白榆一种莫名的慰藉。
宋时蔚把被打湿的袖子卷到肘部,轻拍了下白榆露在围栏外面淋雨的那头白毛,低头看着他说道:“走了,小孩。别在这站着了,去吃晚饭了。”
白榆看着他,在‘别叫我小孩’,和‘别摸我头’里犹豫了一会说哪句,最后蹦出来了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