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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究,更多的还是委屈。
最后她明白,她恨的是忘记不了他的自己。
听到他说对不起,此刻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难过。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和她说对不起呢?
眼泪浸湿眼眶,顾蜻游咬了咬后槽牙,压下汹涌的情绪,深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回道:“您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的确没有。
他只是不爱她罢了。
顾蜻游觉得心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她挣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
清明过后,顾蜻游重新将全部心思投入到科研之中,忙得天昏地暗。
那日和温胜寒分别后,她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
在国外四年经历的事情,让顾
蜻游懂得了一个道理:她可以感性,却不能因此沉溺于情绪之中,影响工作和生活。
得益于此,她很快就从负面情绪中脱离出来,随着雨季结束,那点黏糊糊、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也随之而散,工作上拼命的劲头让同实验室的人不约而同地感到胆颤,前期的工作收尾后,她一个月内一口气投了三篇sci,其中两篇还是行业顶刊。
而且很幸运,投的稿子都是小修就能过,到了六月初,顾蜻游手头上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时间随之多了起来。
也是这时,她收到了裴尹的婚礼请柬。
裴尹是大学毕业后才申请的国外院校,比她晚了两年出国,加上没有申请到美国的院校,而是去了欧洲,两人分隔地球两端,学业繁忙加上来回多有不便,已经好些年没有好好见过面了。
虽然现实中没有见面,但线上该有的联系依然不少。
在国外那段难熬的日子里,两人也会断断续续地相互分享自己的学业生活,隔着网线彼此鼓励,顾蜻游很感谢裴尹,如果不是她,恐怕那几年会难熬很多。
裴尹是春季毕业的,回国第一时间就约了顾蜻游出来叙旧。
看到桌面上那份香槟色的婚礼请柬,顾蜻游足足愣了半分钟,她有些难以置信:“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裴尹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搁到桌面上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因为这是一个月前才决定的,那时候我还忙着毕业的事,没来得及和你说。”
“……会不会有点草率了?”顾蜻游好看的眉头揪起:“是和谁?那个路易斯?……还是那个费洛南?”
裴尹的眉眼染上无奈,她伸手点了点桌面上的请柬,笑道:“你不如先打开看一看?”
顾蜻游如梦初醒,伸手打开了请柬,新郎一项上,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陆长津。
这个消息远比裴尹要结婚这件事更有冲击力。
顾蜻游一脸惊愕地看向裴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裴尹看着她的表情,缓缓一笑,她伸手握住了顾蜻游的手:“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你放心,我是真的想好了。家里面也相互见过面了。”
顾蜻游回过神,心情有些复杂,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虽然这样问不太好……小尹,你爱他吗?他对你……好吗?”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两个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唯一一次交集,还是很久以前她与温胜寒去云城散心时巧遇裴尹,四人才短暂地共处了几天。
事后,也从未听裴尹提起过陆长津。
闻言,裴尹脸上的笑淡了两分,但是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坦然道:“蜻游,实不相瞒,到了现在,我已经不再对爱情抱有期待了。结婚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权衡利弊、讨论性价比。从这个角度看,陆长津是一个条件很优越的男人。”
大学时那两段不顾一切的感情早就已经耗光了她所有对爱情的幻想,后面谈的几段恋爱也不疾而终,这几年把心思放在学业和工作上,随着社会阅历增多,这方面的心思越发冷淡。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爱情是奢侈品。
无论贫富贵贱。
她认真看着顾蜻游,语气诚恳:“蜻游,我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和你说这件事,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和陆长津,这几年的交往其实并不算频繁,充其量算得上是个普通朋友。加上之前你和那个人……近两年你的状态才逐渐好转,我不想影响到你。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他突然找到我提结婚的事情,我也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父母的生意近几年来越发不行了,说实话他突然提出结婚,我挺惊喜的。站在家族的立场,我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拒绝他的求婚。”
顾蜻游沉默了,她默默地攥紧了裴尹的手。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曾经短暂而浅薄的接触而言,她觉得陆长津并不是安于室的类型,在他们那个圈子,左拥右抱逢场作戏是经常有的事,或许作为朋友,陆长津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对于伴侣而言,顾蜻游不认为他对裴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明白朋友之间也是需要有边界感的。
无论如何,她都只希望裴尹能健康快乐,至于其他的,并不在她在乎的范围内。
成年人,各自对自己的选择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