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陆凛的家族秘辛


  男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黑暗中窥伺的兽。“他?陆正霆前脚出事,他后脚就稳住了董事会,手段那叫一个雷厉风行。那些反对他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阴鸷,“而且,陆正霆死后不到三个月,陆氏就‘合理合法’地接手了那个东南亚合作方手里一个价值惊人的矿产项目,条件优厚得离谱。还有,陆振山个人在巴拿马的几个离岸账户,就是在那个时间段,突然多了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钱,天文数字。”

  男人身体靠回卡座椅背,帽檐下的眼睛盯着沈微:“沈小姐,陆家这潭水,太深,也太浑。尤其是陆振山,那就是条披着人皮的毒蛇。他接手陆氏后,表面上洗白了,可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从来没断过,只是做得更隐蔽了。这些年,他身边跟着的保镖,好几个身上都带着‘海龙帮’的印记,那是在公海上专门干脏活的黑手套。”

  “海龙帮?”沈微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一群无法无天的亡命徒。”男人啐了一口,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只要钱给够,什么事都敢干。陆振山养着他们,就像养着一群专咬敌人的恶狗。”

  他顿了顿,看着沈微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沈小姐,我知道你跟陆凛的关系。听我一句劝,离陆振山远点,越远越好。他那个人,六亲不认,为了保住他手里的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陆正霆……就是前车之鉴。”

  最后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沈微的耳膜。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着玻璃,汇成一片模糊而压抑的白噪音。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正在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布满荆棘和毒蛇的深渊。

  她付了钱,几乎是逃离了那间充斥着阴暗秘密的咖啡厅。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却无法驱散心底那不断蔓延的寒意和恐惧。陆振山……这个名字,此刻在她心中,已经与魔鬼画上了等号。

  ***

  几天后,沈微的个人小型画展在“云间”画廊低调开幕。

  这是她婚后难得的、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和事业。画廊布置得简约而富有艺术气息,暖白的灯光柔和地洒下,照亮墙壁上悬挂的她的作品。大部分是色彩明快、笔触自由的风景和花卉,带着一种压抑后的宣泄和对光明的渴望。然而,在展厅一个相对独立的转角处,却悬挂着几幅风格迥异的画作。

  画面以浓重的黑、深紫和暗红为主基调,笔触狂放甚至带着撕裂感。其中一幅最为醒目:一朵巨大的、以墨黑和深紫描绘的玫瑰,在幽暗的背景中扭曲绽放,姿态妖异。构成花瓣的线条并非柔和流畅,而是尖锐、嶙峋,布满了狰狞的尖刺,那些刺仿佛要刺破画布,直扎向观者的眼球。整朵花透着一股濒临毁灭的、绝望的艳丽,像凝固的血液,也像深渊的凝视。

  这是沈微在得知陆凛可能与“曼陀罗”组织有关联、内心最撕裂痛苦的那段日子里,近乎发泄般创作出来的。她给它命名为《荆棘玫瑰》。

  开幕式人不多,大多是艺术圈的朋友和一些低调的收藏家。沈微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珍珠白色连衣裙,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周旋在宾客之间,努力扮演着陆太太应有的从容优雅。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优雅之下,绷紧的神经从未放松过。陆振山那张照片上阴冷的笑容,线人描述的陆正霆之死的疑点,还有“海龙帮”那些亡命徒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神经。

  当那个穿着考究的深灰色手工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身影出现在画廊入口时,沈微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了,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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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振山。

  他像一片移动的阴影,无声无息地踏入这片柔和的艺术空间。他脸上带着惯常的那种儒雅而疏离的微笑,目光在展厅内随意扫视着,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几名穿着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保镖,无声地分散开,隐入画廊的角落和阴影里,如同几尊沉默的雕塑,却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原本轻松交谈的宾客们,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目光或好奇或敬畏地投向这位不请自来的商界巨鳄。画廊经理诚惶诚恐地迎上去,陆振山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众人,精准地锁定了站在《荆棘玫瑰》画作前的沈微。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向她走来。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沈微紧绷的心弦上。他周身似乎自带一个无形的冰冷力场,所过之处,宾客们下意识地屏息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沈微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细微的刺痛来维持最后一丝镇定。不能失态,不能露出破绽。

  陆振山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并未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投向她身后的那幅《荆棘玫瑰》。他微微歪着头,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唇边那抹微笑加深了几分。

  “沈微,”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长辈般的温和,却让沈微从心底里发冷,“你的画展,做叔叔的怎么能不来捧场?”

  “陆先生。”沈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晚辈该有的礼貌笑意,“您能来,画廊蓬荜生辉。”她用了“陆先生”这个稍显疏离的称呼。

  陆振山像是没听出这刻意的疏远,他的目光终于从画上移开,落在了沈微脸上。那双眼睛,看似温和含笑,深处却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冰湖,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将她极力隐藏的惊惧和猜疑看得一清二楚。

  “画得真好,”他由衷地赞叹道,语气真诚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保养得极好、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食指的指尖,轻轻地、近乎温柔地,点在了画布上那朵荆棘玫瑰最粗壮、最狰狞的一根尖刺上。

  冰冷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画布,仿佛直接点在了沈微的心脏上。

  陆振山的手指顺着那根扭曲的刺,缓缓向下滑动,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抚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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