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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望去,只见嫣梨带着一众姐妹挤过来,稀罕道:“真是活久见,居然还能看到你害相思病的模样。”
“我是为书画科犯难。”她搪塞道。
“这东西又不是能速成的,留三天准备足矣,回头让弄音帮你参谋参谋。”嫣梨抖着手绢挑逗问,“嗳,大伙儿搜罗来不少关于楚道君的八卦,要不要听?”
自己人总比外人靠谱,楚梨心头一动,表面仍道:“无聊。”
一个男人罢了,她不能这般掉身价。
不起身便等于默许,弄音的伤已好了大半,笑盈盈迎上来:“你一向看不上贩夫走卒,殊不知消息情报还是要从市井里头打听。”
楚梨睨她:“有话直说,少阴阳我。”
弄音含着恼意搡了一把这心比天高的丫头,道:“两百多年前天下大乱,楚梨欺师灭祖,四处妄为霸凌,不论男女,只要看上的便都掳了回去。楚道君便是在这时候出使落稽山,意图招安妖女,共御魔道。”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楚梨没多久便同意了合作。但才行进到西泱关,戚家军和楚氏精锐便起了内部冲突,加上魔道偷袭,两败俱伤,仙妖联盟就此破裂。”
“楚梨折了猛将,一口咬定是仙门从中作梗,逼楚道君自封筋脉,在落稽山为质,期间依旧时不时到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说到一半,玲珑凑过来打断:“等等,等等,我怎么从赌坊里听说是仙门远交近攻,假意投诚,故意挑衅,楚道君则是去做卧底的?楚梨死后妖族没落至今,最终还是仙门赢了大头。”
弄音并未注意两种说法对于妖女评价的微妙差异,只道:“我是从酒楼听来的,总之都是楚道君在妖窟一住十年。那妖女如狼似虎,不管楚道君是主动还是被迫,肯定不干净了。”
说罢,大家都笑起来:“可惜上清道宗第一高岭之花就这么被糟蹋了。”
天生道骨灵力充沛,楚见棠又生得那般禁欲模样,是个雌的都把持不住。
楚梨深知妖族的劣根性,一阵心塞:“后来呢?”
嫣梨接过话茬,宽慰道:“楚道君虽然赔了身子,但也同仙门里应外合,一举擒获妖女。整整十二枚封魔钉,听说囚车里的血都淌了一路,下手这般重,肯定没有私情的。”
身为烟花女子,本就不该计较男人的身子干净与否,但楚梨总觉得不甚舒坦,较真问:“没有私情,他为什么还让妖女越狱了?”
嫣梨立刻解释道:“听说楚梨与魔道有染,当时神族湮灭,只有暮水灵泉有净化之力,楚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声东击西,破坏了泉眼。楚道君护着那圣女,才让她盗宝越狱,差点毁了昆吾剑冢。”
话毕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暮水圣女早与上清道宗掌门成婚了。”
句句维护着那个目的不明的男人,楚梨不禁问:“这么替他说话,你收了楚见棠的银子了?”
嫣梨喉头一哽,一腔委屈无从开口。
一时贪欢,不论长久。仙妖之间隔着天堑,她本不想撮合,偏偏阁主下了死任务,好像不把楚梨卖出去,寻常阁就别指望安生了。
她美目微瞪:“我是为你谋划!楚寂尘未婚未娶,这两百年在道君府修补秘宝,期间只收了两位弟子,清心寡欲得很。你心高气傲,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去处,用点手段不愁当不上主子。”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楚梨却再听不下去,讽刺更甚:“道听途说也能当真?你们见过楚梨吗?”
她的不悦都写在脸上,姐妹们不知缘由,互相瞅了瞅,接连摇头。
“楚梨好像是花妖?”
“楚梨也是花妖,这么巧?”
嘉洲作为十洲之一,对流程规则的考究与道盟一脉相承,宴会将要持续整整十日,循规蹈矩繁琐无趣。楚梨以身体不适为由,躲过了献舞,却躲不过陪酒,转过一轮,才终于得闲逃了出来。
梅园恰值花期,红梅白棠交相映衬,点抹凝酥,凌风剪水,恰有美人漫步其间,引得无数才子题诗作对。
梅蕊稀疏处,游人渐少。有了无极引的加持,楚梨对香气的感知也愈发敏锐,嗅蕊簪花之际,冷不防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子青衫皂靴,手持折扇,梨装看似平凡,细微之处却不时透露出些许不俗:“阿楚?”
这种偏僻角落都能遇上熟人,楚梨心下暗恼,表面还是端端正正行礼:“见过白六公子。”
白谦疾步走近,看似无意握住柔荑:“年关上冷落了阿楚,上元节也未曾得空,阿楚可别厌了我。”
他身上带着不知何处的酒气,楚梨别过脸故作羞态,顺势想抽出手:“妖族身份低微,奴家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楚见棠实属特例,这才是正常男人见她的作态。
白谦拉着美人不放,迷蒙的眼直勾勾锁在她前胸,醉笑起来:“妖娆赛仙,哪处低微了?本公子可看不出来。”
楚梨略过他言语中的粗鄙之意,找理由脱开手,暗示道:“公子,这是梅园。”
此地人多眼杂,与青楼女子纠缠,难免有损名誉。
白谦反应过来,不由与她拉开距离,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镇魂珠很衬你。”
同样是修仙世家,楚梨却无法在白六公子这里讨到任何便宜。白谦攻于算计,对她的态度也亲疏不定,若非为了镇魂珠,楚梨根本不会与其来往。
她生怕被看出无极引的端倪,故作为难转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