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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应该是追悼完离开了,除了那些雪莲花和追悼品外,大厅里只有封列清和黎恩二人, 不见方泽成身影。

  受伤的黎恩穿着黑色丧服,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 眼睛哭的比核桃还大, 手里的两朵雪莲花被他捏的变了形,花瓣上是他眼泪化作的规则不一的红色小珍珠。

  “哭什么呀,有什么好哭的?”方庭予站在门口, 拼命压抑着自己嗓音里颤抖的哭腔。

  一看到方庭予,黎恩眼泪掉的更狠了, “庭予, 你, 你回来了?”

  “把眼泪擦干了,洛爸可不希望看到我们掉眼泪。”方庭予深吸口气,冷冷瞥他一眼, “不许哭,不许在洛爸面前掉眼泪。”

  黎恩赶紧擦擦眼泪,低着头,不敢让方庭予看到自己还在偷偷掉眼泪,反正他没哭出声。

  封列清脸色凝重的跟许之恒对视一眼,而后让开。

  巨大的黑白遗照铺满整面墙壁,遗照上的洛郁穿着Omega联盟会的白色制服,眼角上挑,嘴角勾勾,笑的特别温柔。

  遗照前方摆放着一口透明雪白的冰晶棺材,棺材上面雕刻着漂亮的冰晶雪莲,可见造价不菲。

  真是可笑啊,洛爸活着的时候每天穿的不是Omega联盟会制服就是普通居家服,连件定制衣服,像样的奢侈品都没有,死了却能躺到这么昂贵奢华,精致漂亮的棺材里。

  方庭予眼睛严重充血,浑身散发着冷意,走到棺材边上,舌尖抵了抵两腮,缓解脸部酸疼的肌肉。

  “在,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方庭予一开口,发现自己口齿都变得僵硬了,“我,我找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封列清难受的别过头去,声音嘶哑,“在历斯海域一处冰封暗礁里!”

  “历斯海域吗?”方庭予低喃着,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品尝到了血的味道,心口痛到麻|痹,“竟然那么远,怪不得,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听说那片海域常年被冰川覆盖,我真不是个好儿子竟然让他一个人在那么冰冷的地方待这么久。”

  方庭予动作极其轻缓的拿掉放在白布上的雪莲花,刚要掀开白布看看盖在下面的人,手腕忽然被封列清握住。

  耳边是封列清嘶哑的劝说:“庭予,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不不能看呀?”方庭予苦涩开口,拼命压抑眼眶中的泪水,“他是我爸呀,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儿他都是我爸呀,连最后一面我都不能看吗?”

  封列清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看向一边的许之恒,征求他的意见。

  “封处长,让他看吧。” 换上一身黑色制服的许之恒走到方庭予身边,将放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拿开,“他有权利,我们没有人可以剥夺他的权利,谁都不行。”

  握住方庭予的那只手狠狠地抖了下,封列清叹息着说了声‘好吧!’退到一边,他也的确没有理由阻止方庭予去看自己的生身父亲,只是洛郁的死状态实在是太过凄惨,太过恐怖,他担心方庭予看了之后会受不住。

  许之恒细长的眸子充满心疼定定地看着方庭予一捏就碎却还要故作坚强的脸,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一样,喉结艰难地滚了下,“庭予,我陪你一起。”

  “嗯!”

  方庭予清澈的异瞳里闪过深深地痛意,他闭闭眼睛,浓密的睫毛沾上从眼角渗出的眼泪,颤抖的心脏此刻犹如在刀尖上起舞。

  掀开白布的那一刻,‘啪’的心脏插|入刀尖,来回搅动,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周围空气好似一下被抽空变得极稀薄,连呼吸都变得特别的困难,金虎缅因Omega张开嘴用力的呼吸着。

  漂亮的白缅因猫Omega死状极其凄惨,身上连一丁点血丝都没有,两只白色|猫耳像是被活生生的咬掉的只剩一半儿,脸部腐烂的看不出原本模样,他浑身都是伤痕,大部分血肉都被撕扯的能看到骨头。

  方庭予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但还是咬着牙掀开穿在洛郁身上的那身大了一圈不合身的白色制服,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稍稍一用力就弄疼了洛郁。

  即便身上碎裂的骨头被复原能力恢复完整,也能看到每一处断骨衔接处的颜色与旁处不同,不难猜测出他浑身的骨头都被反复绞碎过很多次,他无法想象洛爸死的时候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方庭予此刻的发白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面无人色可以形容,嘴里血肉被生生咬下,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他深深地呼吸几口,眼中恨意是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问道:“萧恻呢?”

  封列清担忧的看方庭予一眼,随后将满是痛楚的眸子转向冰棺里的尸体:

  “找到的时候,洛郁浑身骨头被兽化的黑蛟拧碎,到死他都没有松开黑蛟,两人最终力竭而亡,同归于尽,方泽成将他们的尸体后分开后,悲愤之下将萧恻的尸体化作了烬灰。”

  “化成灰了。”方庭予全身都在抖着,“死的这么轻松,真是便宜他了。”

  “庭予,想哭就哭出来吧。”许之恒担心他这么压抑自己的情绪会闷出病。

  “我为什么要哭?”

  方庭予脊背挺直,眸子猩红,他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指,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让眼泪掉下来,语气坚定,铿锵有力:

  “洛爸看守肇南监狱这么多年,追击FEG那群战|犯这么多年,他成功杀死萧恻,为他的爱人报仇,揭发卡托实验室,剿灭FEG设在越州的多处秘密据点,阻止更多的杀戮与死亡,他是个英雄,我是他的儿子,也只会跟他一样流血不流泪,他欠的债我来还,未完成的责任和使命也将由我全部继承。”

  许之恒语气苦涩,“庭予,你不该承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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