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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她从没有想过,林木子会是麦籽。
桌子的抽屉微微开着,缝隙之中显露出一张照片,女人眉心的小痣很是熟悉。
林藤枝颤抖着手拉开抽屉,眼眶红了。
相片的拐角被摩挲的发白,显然经常被人拿出来看。
却又没有任何折痕,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一张张都是林藤枝。
有认真听课的林藤枝。
她想到有一次忘了带专业书,可寝室离上课的教室很远,老师又很严厉,她发信息给林木子说害怕被骂。
三分钟后她就收到了林木子朋友送来的书。
有满身泥泞的林藤枝。
那时候她去一个湿地等待鸟宝宝的出生,出意外掉进了水里,衣服湿透。但林藤枝心态很好,只是拍了张衣服的照片给林木子,开玩笑说自己可能要站在那晒干。
不到十分钟,她就拿到了林木子朋友送来的衣服,甚至尺码都是合适的。
林藤枝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林木子会认识那么多天南海北的朋友,国外遇到事情的时候,林木子总能找到人帮忙解决。
林藤枝还调侃过林木子是属于她的哆啦A梦,可以通过任意门在她需要的时候来到她身边。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但——
林木子从不说喜欢,她真的就像是不求回报的人,只想着对林藤枝好。
如果不是心先给了麦籽,她会为这样体贴入微的陪伴而心动。
“原来”林藤枝轻声,有些哽咽。
还是,你。
她把那些照片攥得很紧,笑着的,难过的。
泪掉在上面,晕染了掩盖在底下的纸张。
数不清的飞机票,被随意的丢在抽屉里,从北半球飞到南半球。
四年,麦籽会去看林藤枝,她从不靠近,只在远处,看到她笑,做喜欢的事情,就很好。
林藤枝抿着唇,泪掉下来。
恍然想起什么,她翻找着,终于找到一张机票,日期是去年的冬天。
北半球的雪洋洋洒洒,南半球的太阳毒辣。
她宿舍的空调坏掉了,报修给学校,却很久都没人来,国外的维修费很高,她不想浪费钱,就一直忍着。
“Itwasrepairedbyaverybeautifulgirl!”她还记得舍友惊叹的样子,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修好了空调。
在她去上选修课的时候,所以没能见到。
林藤枝继续翻找着,找到一张微微泛黄的机票,第一年的春天,她刚到国外,很不熟悉。
她长得好看,总有人追求,拒绝之后有人自觉,有人依旧纠缠。
有个男人甚至每天都到她的宿舍楼下等,即使她再冷脸,再骂也不长眼地凑上来,令人作呕。
她看着机票上的日期,就是这之后,再没被看到过这个人,甚至连追求她的人也变少了些。
她的视线落到掉在地上的手机上,拿起来,屏幕碎开,黑屏了。
林藤枝的手机还是好几年前的老款,她节俭,也不追求流行。
用的时间长,摔在地上就坏掉了。
她用力地在手上磕了几下,确认没反应,皱着眉,她现在迫切地想看到麦籽,想问清楚为什么。
为什么来了,却不出现?
林藤枝疑惑极了,她不明白麦籽的想法。
为什么爱,却不说?
手机黑屏映照出她的脸,破碎成几块,眼里满是不解和哀伤。
“节哀。”
麦籽走进灵堂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叶礼的照片,选的照片很好看,但不像她。
学生时期的眉眼青涩,笑得腼腆,全然不像现在的叶礼。
“麦籽!”叶穗像是炮弹一样冲进麦籽的怀里,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泪掉个不停,把麦籽胸前的衣服都泪湿。
麦籽还怔愣着,她看到叶嘉,女人穿着西装,脸上甚至挂着笑,和来访的人客套着。
“穗穗,不要这样。”叶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她走过来皱着眉劝慰着。
麦籽紧紧盯着叶嘉看,女人的眼里没有悲伤,好像操办的不是妹妹的葬礼,而是公司的宴会。
她抬起头,倏地开口问。
“你为什么不难过,你凭什么”
“不难过。”麦籽问得缓慢又沉重。
“你知不知道——”
麦籽噤声,她没再说。
算了,人都走了,没必要在她的葬礼上揭开她的伤痕。
“麦籽,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麦籽耳边响起叶礼低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