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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莫求了,圣上心头窝火,您搁殿外求,这不是火上浇油嘛,您说是不是。”

  “可是……”梅妃眼睛一眨,美人蹙眉,我见犹怜。她取了手腕玉镯,借宽袖遮掩塞给洪德忠,“公公,我儿实在冤枉,外使来朝的档口,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洪德忠不想收镯子,但他不收,梅妃今儿还有得闹,他收下镯子,“娘娘说的是,所以这个时候,您一定要沉住气。”

  他又安抚一番,梅妃总算离去。

  洪德忠回了殿,将梅妃贿赂他的镯子呈上龙案:“圣上,娘娘并未说旁的,只是将这镯子令老奴转交您。”

  承元帝瞥了一眼玉镯,没有印象。但他估摸着梅妃是想用旧物唤他心头旧情。

  承元帝不置可否,神色稍缓和些。洪德忠悄悄退下,他干儿子凑上来,低声道:“干爹,那镯子不是梅妃给您的吗?”

  洪德忠低喝:“你懂个屁。”

  有些贿赂能收,有些贿赂不但烫手,还能要命。如今叫圣上误会,回头梅妃知道了,也只会顺水推舟,还念他个好。

  他们这些没根的,唯一依靠就是主子看重,否则一个不好就是万丈深渊。

  那厢三司联通京兆府排查,大半日光景,就将武稞的生平摸了干净。

  武稞,至死时二十有四,临城人士,年幼丧父,与寡母相依为命。他念书颇有天赋,十八扬名,二十二入京,在京中为富贵子弟讲学为生,出入明源堂,其后在明源堂中颇有文名。

  二十三参加春试,落第,此后有传言武稞剽窃他人文章,武稞消失不见。

  至今日武稞寡母上京告御状,距离武稞死时已有一年光景,此时爆出,实在蹊跷。

  若武稞是受不了落第打击,亦或武稞剽窃他人文章,这事就罢了,算他咎由自取。

  若事有隐情,这事就大了。

  明源堂、八皇子,这牵连的何止数人。

  官府声势浩大,加之武稞寡母当街喊冤,此事一时传遍坊间。

  孟跃匿在茶楼角落,听着茶客们讨论不休,那滔滔不绝,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真相就在他们嘴中,一切是他们亲眼所见。

  孟跃摩挲茶盏,斜斜的日光透过海棠凌角式的隔扇窗,在桌面投下大小不一的光纹,明明暗暗,似水中投影一般。

  忽然,一道修长人影踏进茶楼,着锦袍,系美玉,二指宽的织金如意纹腰带勾勒他劲瘦腰身,矜贵逼人。

  茶楼的喧哗声一时止了。

  几年不见,十七皇子容色愈发艳丽,只眉宇间聚着一股狠意,双眸冷厉,常常令人忽略他的好相貌。

  孟跃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十七皇子,这个时辰,十七皇子应是在当值。

  她低下头,搁下一角碎银从后门离去,十七皇子似有所感,望向方才孟跃所在位置,隔扇窗下,光纹依旧,唯余一盏残茶。

  他微微蹙眉,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孟跃出了茶楼,在街上闲逛,黄昏时候,她撞见官府拿人。人群自发列在街道两旁,孟跃匿在人群中,看见街道中间的男人大声喊冤。

  官兵冷笑:“省省力气罢,有冤去大理寺喊。”

  孟跃有心想跟去瞧瞧,但此刻天色将晚,她身份不明,迟迟未归的话,恐十六皇子担忧。

  片刻后,孟跃调转方向回十六皇子府,正好撞见出府寻她的十六皇子,甫一照面,十六皇子把孟跃抱了满怀,所有的担心化为一句:“回来就好。”

  孟跃庆幸自己选择回府,没有叫十六皇子担心。

  她回抱住十六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回屋说。”

  十六皇子点头,松开孟跃的同时,顺势拉住她的手,两人沿着抄手游廊行走,十六皇子讲述军营比试有了结果,夕阳西落,唯余一点残光坠在天边不散。

  暗淡的光将二人的影子投在雪白墙上,延出长长的影子,花影树枝陪衬左右,静谧而宁和。

  两人进了垂花门,入了厅里,十六皇子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孟跃的手,摩挲指尖,感受余热和粗砺。

  孟跃长年握剑持刀,手上布满大小茧,子,并不如寻常闺阁女儿的手那般细腻。

  厅中掌灯,暖黄色的光将室内的昏暗与冷意一道驱散,空中弥漫着暖暖的檀香。

  红蓼奉上红茶,临退下时,红蓼询问:“殿下,姑娘,是否传晚饭?”

  十六皇子道:“半刻钟之后再来。”

  “是。”红蓼体贴的带上屋门。

  孟跃将今日所见,包括茶楼遇见十七皇子之事,一并同十六皇子说了。

  十六皇子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阴狠,转瞬即逝,孟跃再瞧去时,十六皇子双眸漆黑,努力睁大显无辜。

  孟跃饮了一口红茶,敛目道:“往后我会小心些。”她想说她不会给十六皇子添麻烦,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这话说出来,会伤顾珩的心。

  她明了顾珩的心意,纵使不应,也不该糟蹋。况且,她也并非想象中铁石无情。

  这些日子两人之间的亲昵,何尝不是她默许。

  十六皇子双手捧着茶盏,茶汤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茶身传入他手心,他呵出一口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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