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在A市当保安

一墙之侧。

  要是有人抬头,还透过窗看见这无比诡谲的场景。。

  毛骨悚然。

  胃缓缓打结,路砚舟呼吸轻而乱,掌心被掐出一片月牙。

  小李警员面色变了又变,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找个借口出去了。

  面白如纸,脸上唯一还带点粉的嘴唇也开始发白,路砚舟无意识喝一口咖啡,液体呛进气管,他剧烈咳嗽着,涌出的眼泪打湿了睫毛,在眼下晕开小片水痕。

  着迷般看着那点水色,邬铮喉结缓缓上下滚动。

  “走了。”他突然起身,指尖在那因痛苦耸起的肩胛骨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路砚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扯着踉跄向外。

  街上很安静,路灯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

  喉咙里细细的痒意未消,路砚舟有些难受,指节抵着唇瓣不住轻咳。

  大掌虚空抚上他的脊背,即将落下之前,他突然侧头:

  “我的嫌疑……算是洗清了吗?”睫毛仍带着未尽的水意,唇色因为方才的呛咳泛着湿润的淡粉。

  邬铮的视线湿冷又灼热。

  半晌。

  “一半。”他抽回视线。

  原路返回,行人越来越少。

  晚风瑟瑟,路砚舟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刚刚的对话。不可避免地,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令人极度不舒服的画面。冷风吹来,身后一阵阵发毛,像此刻有人正贴在他背心幽幽吹着气。

  狠狠打了个寒颤,他快步向前。

  邬铮余光看过来,不紧不慢跟上。

  他的室友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样,看上去总是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他胆子很大,目前为止,路砚舟没有在他身上体会出一星一点类似于恐惧的情绪。而除此之外,邬铮其他正面情绪也少得可怜,除了冷漠与强势,路砚舟甚至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形容他。

  净安里棚户区近在眼前,即将转弯进入巷口时,路砚舟突然驻足片刻,几步靠近路边一辆不显眼的电三轮。

  “又是这辆车。”他走近细看。

  面前的快递车明显有些年头,车身布满灰尘,两侧速通物流的标志已经褪成了灰色。对它的一切记忆犹新,路砚舟很快凭借车厢上不规则的锈迹确认了它。

  邬铮停在三步之外,风衣下摆被巷口的穿堂风扬起。

  路砚舟绕车半周,修长的手指轻点车身突起的棱角,“应该就是这里,前几天刮烂了我的衣服。”

  身上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有些不快地抿唇,“这个快递员每次开车都很急,我连着遇到过两次,对方车速都很快。”

  言语间有着不自觉的抱怨。

  就这一点隐隐的亲昵,便让邬铮心底阴暗的植物缓缓攀升着开花。

  视线顺着路砚舟洁白的指尖扫视车身,邬铮飞快将电三轮打量一遍,目光在前面那两个轮胎上略微停顿。

  突然将路砚舟的手握住,拇指抚过那突起的腕关节,与颇有占有欲的动作不相符的是那淡淡的语气。

  “脏。”他说。

  仿佛仅仅是嫌车身太多灰尘一般。

  整个过程就在一瞬间,路砚舟没来得及反应,又被他牵住了。

  偏偏邬铮又恢复了那种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态度,他几次想找机会抽走手腕,又觉得这样显得有些大惊小怪。

  楼梯狭窄,楼道里灯光微弱。

  两个人前后向上,不大的空间被压缩得更小。路砚舟落后两个台阶,交叠的脚步声在楼层里回荡。

  古怪的氛围。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低声。

  踏上最后一节台阶,邬铮自上而下看着他。

  “咨询顾问。”他勾唇。

  铁门开合。

  邬铮抬手,指尖的芯片划出银弧,落在客厅桌板上。路砚舟低头换上拖鞋,脚踝在宽松的裤脚里露出精致的一小片。

  邬铮的视线在那片白上略微停顿,冷不丁说,“那辆快递车你见过。”

  “嗯。”路砚舟应声,“见过两次,连着两天在前面那条街上,垃圾场附近。”

  他转头,对上邬铮沉郁的目光。

  路砚舟眉头轻蹙,“怎么了?”

  “自从新的城市管理条例通过后,空中管制大部分放开。”

  邬铮的声音响起。

  “速通物流一年前已停止人工投递,全部变为无人机送货。”

  “那辆车到底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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