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唐辰,你给我滚过来。

  府衙大堂内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左边脸还肿着的吴县知县吴为冷笑一声,用漏风的嘴说道:

  “郝大人的品行端正,可当我等楷模,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随意置喙的。

  哦,我知道了唐大人,莫不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靠改名换姓,背弃祖宗,认太监当干儿子换来的官位?”

  他的冷笑话立时引起一众官吏低声嘲笑。

  初时,无人知道唐辰的底细,一上来便被他的雷霆手段镇住。

  尤其在徐阁老都退缩的情况下,更是无人敢招惹他。

  但多半个月下来,随着各自派出打听消息,跑门路的下人传回来的消息汇总,苏丘官场现在对唐辰的底细不说知之甚详,但也大差不差。

  尤其在听说他摒弃自己的姓,改拜了一位太监兄弟当干爹后,好了伤疤的一群人顿时升起轻视之心。

  太监兄弟约等于太监。

  这年头当太监干儿子的除了同样身残志坚的太监,还没那个要脸的读书人会上赶着给太监当儿子的。

  他不要脸皮,圣人还要脸呢。

  大堂之中的嘲笑声虽然低,但连成一片规模也是不小,嗡嗡的如蚊子哼哼,传入人的耳朵中甚是烦心。

  赵钱李三人反手按着刀柄,怒视着那名吴知县,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何人部将,为何如此勇猛,怎么每次都敢这么挑头?

  他们三个这番举动,惊的苏丘官吏瞬间又记起虎丘山上的遭遇,一些伤还没好利索的立时感觉到肉疼。

  郝刚锋冷哼一声:“大人若是来找骂的,请选个良辰吉日,本官现在没时间。”

  唐辰笑眯眯地,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好似那位吴知县骂的不是他一般,笑着道:

  “忽然想到当日和徐阁老谈心时,他老人家说过的一句话。”

  苏丘上下官吏立时竖起耳朵,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少年绑着爆竹和徐阁老一对一密谈了好几个时辰,可无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这还是唐辰第一次向外界透露他与徐阁老谈论的内容,好奇心的同时,更多的是想要收集重要情报,汇报给各自背后的人。

  唐辰像是没注意到大家屏气凝神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政治不是打打杀杀,有时候为了一个目标,要学会退一步,尤其身在高位,要有唾面自干的风度,这样才能成就大事。”

  此话说出,很多人禁不住点头,表示认可。

  尤其联想到那日唐辰所用的手段,完全是小流氓敲诈勒索的架势,哪里有半点为官之道,根本上不得台面。

  然而,唐辰说到这儿,话锋突然一转:“我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读书不多,肚里没有墨水,自然肚量就不大,所以更喜欢有仇当场就报了。”

  话音落下,他手里变戏法使得多来一把椅子,照着躲在人后的吴知县就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椅子落地,四分五裂。

  好几个躲闪不及的官员,纷纷中招,发出哀嚎。

  吴为被突然这么一下,惊得脸色煞白。

  谁都没想到唐辰会如一个孩子般说动手就动手。

  而且,砸了这一下还不算晚,他又抄起一把椅子,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人,朝着吴知县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尼玛,老子是杀了你老母了,还是偷了你家闺女了,老子来到苏丘便听你到处喷粪,哪都有你显摆你了,老子不打你,你当老子是吃干饭的?”

  咔嚓,椅子在砸下来的瞬间,吴知县侥幸向旁边躲了一步,眼看着那椅子擦着他的肩膀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不等他反应,一只大脚印子便印在了他的胸前的鸂鶒扑子上。

  “我去尼玛,大家都是当官的,老子凭什么让着你。”

  骂声未歇,一股大力透胸而过,将他踹的倒飞出去一米多远。

  一口气没上来,呼啸而来的椅子又当头砸了下来。

  “老子没贪污你家一分钱,老子凭啥受你的骂。”

  别管大堂里哪来的那么多椅子,反正打就是了。

  暴烈出手,加震怒谩骂,霎时间又让苏丘一众官吏重回虎丘山庄那一日。

  整个大堂竟被他突然的暴怒,惊得鸦雀无声。

  眼见着椅子即将砸到吴为头上,血腥一幕将要再现,有惊呼之声先一步脱口飙出。

  而就在此时,忽见一只锦衣束袖大手,突然探出,黑瘦突筋的大手拉住他的脖襟,一声大喝,将他从不死也重伤的境遇下,生生拉了出去。

  “唐辰,够了!”

  突然一声熟悉的厉喝,令唐辰为之一愣。

  原本围在唐辰周围,防备其他人暴起的赵钱李三人,看清出手之人的样貌,同样为之一愣。

  继而,如孩童见到家长一般,慌忙单膝下跪行礼:

  “属下见过统领!”

  来人正是,消失许久的东城所统领陆良。

  与当日匆匆离京时相比,此时的他,黑瘦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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