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若川渡，若渡何川

  空舟舱门缓缓开启，潮湿温热的风裹挟着奇异花香扑面而来。

  林凤探出头时，正撞见漫天绯色花雨簌簌飘落，细碎花瓣掠过鼻尖，留下若有若无的甜香。玄奇的墨镜滑到鼻尖，指着远处惊呼:“那是什么？会发光的悬浮建筑？”

  众人踩着舷梯而下，脚下的停机坪泛着幽蓝微光，每走一步都能看见细碎星芒在鞋尖绽开。

  林凤的行李箱滚轮碾过地面，竟惊起一群半透明的蝴蝶，翅膀上流转着银河般的纹路。

  “小心！”

  灵瑶突然拽住唐应后领，少年差点撞上前方突然升起的全息导览屏，淡金色的文字在空中缓缓旋转:“欢迎来到圣羽联邦，若川渡——灵能与科技共生之城。”

  南宫烟岚翻开随身携带的手册，指尖拂过泛黄纸页:“记载里说若川渡的建筑能随灵脉流动变换形态，但亲眼所见还是...”

  话音未落，远处的双子塔突然扭曲重组，塔身绽开孔雀翎羽般的金属纹路，顶端喷射出的彩色光束在空中交织成巨大星图。

  云殛鹤倚着舱门，银质眼罩下的灵纹若隐若现。

  他看着六人像脱缰的幼兽般冲进机场大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极浅的弧度。

  当林凤被自动贩卖机吐出的机械臂吓跳时，他屈指弹落袖口的花瓣；玄奇对着会说话的导航机器人手舞足蹈时，已悄然锁定周围三个形迹可疑的灵元波动。

  穿过镶嵌着巨型灵能水晶的穹顶长廊，众人终于踏入若川渡的街道。

  这里的建筑仿佛从幻想中走出，琉璃屋檐与霓虹灯带交相辉映，悬浮列车拖着流光穿梭在楼宇之间。

  林凤突然指着街角惊呼:“快看！那是永瞑殿的标志！”

  灰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绣着的骷髅头眼窝里燃烧着幽绿火焰。

  云殛鹤的脚步顿了顿，袖中黄龙纹章微微发烫。

  作为与永瞑殿打过多次交道的军方人员，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亡灵摆渡人”的危险——

  他们以收集死去之人的魂魄为业，看似中立的面具下藏着无数秘密。

  但此刻他只是将异武往肩头又扛了扛，目光扫过暗处闪烁的监控探头，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前行。

  街道两旁的摊位摆满了奇珍异宝，会占卜的水晶球、能生长的种子、封存着记忆的琥珀。

  灵瑶蹲在卖灵宠的摊前挪不开眼，毛茸茸的九尾狐幼崽隔着防护罩朝她眨着红宝石般的眼睛。

  摊主是个戴着鸟嘴面具的怪人，沙哑着嗓子说:“小姑娘，这只可是能预见危险的预言兽。”

  “多少钱？”

  林凤已经开始翻钱包，却被云殛鹤拎住后领提了起来。

  “暝种肆虐的地方，活物都是累赘。”

  他将少女往身后一挡，目光如刀般扫过摊主，对方鸟嘴面具下发出一声轻笑，瞬间消失在原地。

  “刚入此地就被看管，这速度着实可怕。”

  日头西斜时，六人在河边的露天餐厅落座。

  若川渡特有的浮空美食车缓缓驶来。

  玄奇举杯要碰，却突然僵住——远处的河面泛起诡异涟漪，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

  “灵尸潮！”

  南宫烟岚抄起登山杖，杖头瞬间弹出寒光凛冽的长枪。

  云殛鹤的身影却比他更快，手中异武划出银白弧光，那些灵尸尚未完全爬出水面便化作齑粉。

  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的刹那，他周身腾起冰蓝色护盾，将众人笼罩其中。

  “别慌。”

  他的声音低沉而镇定，卡通胸针在战斗中歪得更厉害了，“只是永瞑殿的开胃菜。”

  说话间，对岸的建筑群亮起血色灯光，无数乌鸦从钟楼冲天而起，翅膀掠过之处留下焦黑的痕迹。

  林凤握紧背包里的暖手宝，这才发现外壳企鹅的眼睛正在发光——那分明是某种预警装置。

  云殛鹤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长剑横在身前:“看好了，这才是若川渡真正的待客之道。”

  随着他灵纹暴涨，整片天空都被染成霜色。

  乌鸦群在触及冰盾的瞬间冻结成冰晶，坠落时在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而远处的血色灯光中，一道黑袍身影缓缓走出，手中灯笼摇曳着幽蓝火焰，正是永瞑殿的使者。

  “云统领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报？”

  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灯笼里突然飞出无数骷髅头，“还是说，想带着这群雏鸟，在我们的地盘撒野？”

  云殛鹤冷笑一声，灵纹化作锁链缠住最近的骷髅头，将其生生捏碎:“异武局十王将，钟离墨煜的面子，够不够让你收起这些小把戏？”

  他身后，六人已摆出战斗阵型，就是脸色发白些。

  黑袍人沉默片刻，灯笼火焰突然转为金色。

  “既然是王将的命令...”

  他抬手一挥，灵尸潮与乌鸦群尽数消散，“不过几位想在若川渡混下去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