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堵人

  医护室内,林晚棠被搀扶着躺上诊疗床时,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明归霄的随行副官立在床畔,目光沉沉扫过她苍白如纸的脸:“伤势如何?”

  医官低头整理着药箱,声音透过口罩闷闷传来:“体表无外伤,灵脉波动紊乱......怕是遭了沈星渊的暗劲内伤。”

  话音未落,金属药箱“咔嗒”一声扣合,那人抬头时,苍白面皮竟如蜕皮般剥落——露出云太息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眉尾那颗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副官眼神一凛,指尖按上腰间佩刀:“云家的人?”

  “明部的规矩,在下自然懂。”

  云太息甩开药箱,铜锁磕在青砖上迸出火星,“不过这女娃既是和祸斗宿主缠斗过的活口......”

  他绕到床前,指尖挑起林晚棠染血的发尾,“总该让我仔细验验伤。”

  待副官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云太息忽然掐住林晚棠的下颌,指尖泛起青黑色蛊毒:“明知沈星渊已和祸斗融合,还敢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当真是情深义重啊。”

  林晚棠被掐得偏过头,喉间泛起腥甜:“不过是想借我之口,把弑主罪名扣在沈主任头上......你们云家为了拿到昆仑祸斗,倒是好手段。”

  云太息忽然笑了,指腹碾过她颈侧跳动的脉搏:“小丫头片子倒是聪明。不过——”

  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冷汗涔涔的额头,“你体内的蚀心蛊若再不解,三日后便会化作一滩血水。不如......”

  他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陪我度个春宵,我便做主保你周全如何?”

  “做梦!”

  林晚棠用尽全身力气啐出一口血沫,却被云太息袖袍一卷,化作齑粉散在砖缝里。

  “不识抬举。”

  云太息指尖微动,林晚棠忽然感到丹田处一阵剧痛,仿佛有千百条蜈蚣在啃噬内脏。

  她蜷缩成团,冷汗浸透中衣,却发现预想中的蚀骨之痛并未蔓延——那些游走的蛊毒竟在经脉深处停滞不前,像是触到了某种更强大的力量,蜷缩成微小的黑点。

  云太息瞳孔骤缩,猛然扯开她的衣领——锁骨下方,一枚银色咒印正泛着微光,如流动的水银般缓缓游走。

  那是云家秘传的“万蛊噬心咒”才会触发的反噬印记,此刻却像被驯服的毒蛇,温顺地蜷在她肌肤之下。

  “谁给你解的蛊?!”

  云太息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是明归霄?还是......”

  “我说过了。”

  林晚棠扯动嘴角,露出带血的犬齿,“就算我知道是谁——”

  她忽然抬头,目光越过云太息肩头,“你觉得,他会让你活着问出答案吗?”

  话音未落,三支烛火突然逆向窜上房梁,蜡油在半空凝结成诡异的冰晶。

  青石板地面传来蛛网状的龟裂声,云太息腰间蛊囊突然剧烈震颤——那是高阶灵兵碾压低阶蛊术的本能反应。

  他猛地转身,只见破碎的窗棂外,月光如银汞倒灌而入,在地面铺就一面三丈见方的镜面,边缘浮动着细密的咒文,正是云家禁书所记载的"时光镜狱"。

  镜面涟漪中,一道银发身影踏月而来。那人足尖点在镜面时,所有裂纹都泛起银光,仿佛整片大地都在为他臣服。

  及腰银发未束,发间别着菱形银饰,随动作轻晃间洒下星屑般的微光。

  墨色长袍袖口翻折,露出小臂上流动的银色咒印,与林晚棠锁骨处的印记形成微妙共鸣。

  “不可能......”

  云太息的喉结滚动,掌心蛊虫集体爆开,黑血在青砖上腐蚀出滋滋白烟。

  他忽的想起那些出发前蛊师给他的警告:“若见银发映月,镜银流转,必是[镜碎银殇]现世,千万不可与之抗衡。”

  鬼烨银指尖转动着一枚亮银色鳞片,那是沈星渊用最后的灵力凝成的灵兵碎片。

  他抬眼时,瞳孔深处有银河般的流光闪过:“蛊师们的摄魂蛊,还是这么下作。”

  话音未落,屈指一弹,鳞片化作万千银芒,如暴雨般穿透云太息的蛊毒屏障。那些黑色雾状蛊虫在触及银芒的瞬间,竟化作荧光蝶。

  云太息狠咬舌尖,腥甜中结出蛇形法印。赤红色腾蛇虚影破土而出,蛇信扫过之处,墙壁瞬间碳化。

  巨蛇张开蛇口喷出腐蚀性黑雾,却在接近鬼烨银时,被一层透明镜墙稳稳挡住。

  镜面倒映出腾蛇扭曲的身影,每一片鳞片都裂成千百个碎片,如同被打碎的噩梦。

  “以兽灵为饵,倒有些小聪明。”

  鬼烨银抬手轻挥,镜墙上浮现出十二道时辰刻度。

  腾蛇虚影突然发出凄厉惨叫,竟在时光之力下迅速衰老——鳞片剥落,蛇信萎缩,最终化作一捧骨灰散落在地。云太息目眦欲裂,这可是他用三十年心血温养的兽灵!

  不等他反应,鬼烨银指尖已弹出第二枚鳞片。

  碎片在空中裂变成千万道剑气,每一道都刻着古老的诛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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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气如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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