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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三人去了公社的路口等汽车,还真跟孟秋说的,一大早车上就坐了不少人,车子的最后排还有一个空位,温南让孟秋坐过去,她和陈叙站在过道上,陈叙个子高,手稍微一抬就抓住上面的把守,温南个子低,只能抓着座椅靠背稳住身子,不一会车上挤满了人,陈叙高大的身躯挡在温南身侧,给她留出一小片空地。
温南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公社怎么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挤车,孟秋说:“过两天就端午节了,大家应该去县城百货店买东西。”
朝阳公社国营厂子多,挤大巴车的人大多是厂里今天休假的职工,有的回县城看家里人,有的人去百货店买东西,车子晃悠悠的驶离朝阳公社,车上人声嘈杂,吵的温南耳朵有点疼。
她抬起头,看向比她高出许多的陈叙,男人看着窗外,薄唇自然的抿着,俊朗的面孔棱角分明,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低头看向她。
“你……”
“你——”
两人齐声开口,又同时怔了下。
陈叙眼底浸出笑意:“你先说。”
温南看了眼后排座在跟同行妇人聊天的孟秋,转头看向陈叙,扶着座椅靠背踮起脚尖想凑近他耳朵,男人看出她的意图,唇角噙着几分笑意,又将头低了些,温南小声问:“晕倒在大队部门口的人是不是冯仁?”
陈叙看了眼温南,温南续道:“陈营长,你知道是谁打的吗?”
两人挨的很近,温南说话吐出的气息若有无的喷洒在陈叙的下颔,男人觉得那片皮肤热意滚烫,他小幅度的抬了下头,与温南拉开些距离,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温南:……
他站直身子,看向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
温南抬起头,看了眼陈叙平静无波的神色,难道是她自作多情,猜错了?
要真是猜错了,温南觉得她都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她凭什么会觉得陈叙会帮她揍冯仁为她出气?
她凭什么会认为陈叙是那种为了私情可以打破规则去揍人的那种性子?温南觉得她有点脸皮过厚了,自作多情过头了,陈叙帮她、保护她,是因为他是一名军人,她是他战友的结婚对象,他也是在听陈奶奶的话,在冯家护好她。
温南尴尬的抿了下唇。
她发现这趟和陈叙出来,自己总是在不断的自作多情。
头顶传来陈叙的声音:“你是不是生气了?”
温南一愣:“嗯?”
陈叙道:“昨晚捂住你的嘴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叫出声吵到别人。”
温南:……
他要是不提,她这茬尴尬的事都忘了,这一提,好家伙,尴尬层叠,她赶紧摇头:“我没生气。”
说完转头看向窗户外面。
路面不平,汽车坑坑洼洼,司机忽然猛踩刹车,温南身子猛地朝陈叙那边倒去,她吓得抓紧车座靠椅,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撞到陈叙身上,陈叙反应迅速的伸手绕过温南后肩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几乎将她半抱在怀里,属于陈叙身上的热意隔着衣服源源不断的传递到温南身上,她咽了咽口水,僵直的稳住身子:“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陈叙松开手,抓住旁边的座椅靠背,将温南护在自己的两臂之间。
温南:……
她全程抓紧座椅靠背,周围无死角的都是陈叙的气息,温南抿着唇看着窗外,希望大巴车赶紧到市里。
快点,再快点。
从朝阳公社到临门县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抵达车站,温南下车后长吁了一口气。
陈叙带着她们去了临门县派出所,帮温南办了迁户口的证明,带着她们两人去百货店和县城逛了一圈,孟秋和温南说了许多话,到了中午的饭点,三人去国营饭店吃过午饭,温南和陈叙将孟秋送上了回朝阳公社的汽车站。
温南单独叫住孟秋,想给她钱,被孟秋拦住:“南南,这些钱你自己留着,你给我,我怕我留不住。”
温南虽然只跟原主小姨相处过一天,但小姨跟陈奶奶一样疼她,原主对小姨的亲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导致温南对孟秋也有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她握住孟秋的手:“小姨,大队长知道怎么联系陈叙,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大队长说,大队长告诉我们,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孟秋温柔的摸了摸温南的头发:“小姨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小姨,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咱们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
温南点头:“知道了。”
送走孟秋,陈叙带温南去了临门县的妇联队,找到妇女主任,把溪水村的几份保证书交给妇女主任,将冯春的情况添油加醋的往恶劣方向说了些,妇女主任看着那些保证书还有大队上盖的章子,再一听温南说她姨夫的恶劣行径,顿时一肚子气,妇联队解决的就是每一个妇女在家庭上面发生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溪水村出了好几个家暴媳妇的男人,他们妇联队得去这个朝阳公社的溪水村去看看了。
从妇联队出来,两人又赶上从临门县到运闽市的汽车,一路上奔波,等到火车站已经下午五六点了。
南阳市是一个大站,每天经途南阳市的人特别多,卧铺都卖完了,陈叙买了两张硬座,在候车室等到晚上八点,吃过晚上后坐上了去南阳市的火车,火车的硬座比卧铺还挤,陈叙握住温南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身前,护着她找到车厢,让温南坐在座位上,他将背包放在行李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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