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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有了你,礼部运转都快多了。”

  “得多谢三皇子殿下和几位大人赏识,”江知渺也笑笑,比起萧禩的笑脸,他笑得就显得有些敷衍,“殿下呢?”

  “我很好……”萧禩笑笑,笑容里有着难言的悲伤,“只是怕好不了几天了。”

  百官举荐,何等的显荣,若是是一废太子时有这个场面,萧禩也许都会被冲昏了头脑,奈何太子的前车之鉴就在那,他只会胆战心惊。

  这样的举荐,与太子的逼宫何疑。

  “…………”江知渺沉沉地叹了口气,上朝的官员渐渐多了起来,人多眼杂,他只是摇摇头,飞快地说了一句,“不管如何,四皇子是你的兄长,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我知道,”萧禩神色复杂,“四哥把我当弟弟,但没把九弟十弟他们当人。”

  这个人就是这样,江知渺叹了口气,谁也舍不得,谁也放不下。

  这样的性格适合当贤王,但难当皇帝。

  偏偏哪个皇帝能容忍手底下有这样的贤王呢。

  “八哥!八哥!”九皇子正好从广场前头绕过来,一双眼睛颇为神奇地在那么多人里准确地看见了萧禩,兴高采烈地小跑过来。

  江知渺见状,一言不发地走了。只留下萧禩站在原地。

  萧禟看见这场景,面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好他个江知渺,萧禟咬牙切齿,看在八哥的面子上他都收敛了没对那薛家下手,他竟然还敢大庭广众下给八哥没脸!

  他以为他是谁啊!天王老子吗!

  萧禟暗下决心,明天,不,今天回去他就要让薛家吃不了兜着走!

  江知渺并不知道这个八哥毒唯脑补了这么多,禁鞭响了三下,他老老实实地低垂着脑袋进了殿,等着景康帝驾临。

  果不其然,上朝一开始,景康帝便点了几个支持八皇子的朝臣,身旁的老太监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支持谁。

  整个大殿里一片死寂,只有太监尖锐的声音和那官员压不住抖的嗓音,萧禩就站在最前头,低垂着头面无表情,什么都看不清。

  逼问到第三遍的时候,一个官员终是顶不住了,“三,三皇子、不、四皇子!我支持四皇子!”

  同排的官员也崩溃了,一时间,叫三皇子的也有,叫四皇子的也有,甚至连还在读书并未参政的小皇子们都被点名了。

  景康帝笑笑,一双老迈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萧禩,看他就站在那,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往日里和自己相谈甚欢,发誓一辈子追随自己的人就这么改口叛变。

  到了最后,那近百的官员近乎半数的改口,偏还有几十个就那么地执拗,死咬着夸赞萧禩贤明。

  景康帝不甚满意。

  萧禩轻轻地对他们摇摇头,面色青白。

  萧禟已经要忍不住了,站在他身边的十皇子用了大力气才把他按住,十四皇子也面色苍白,一时看看他,一时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场近乎拷问的逼供下来,百官们身心俱疲,景康帝才慢慢露出个笑,下巴一昂,有太监领着个人慢慢地走进来。

  “十三皇子?!”江知渺听到旁边的官员一脸诧异地小声呼。

  那年轻皇子面容称得上俊秀,但也掩盖不住眉眼间的疲惫与灰败,尽管他竭力在伪装了,但行走间的依旧有些跛。

  看见这人的时候,萧慎面色立马变得苍白,这下他和萧禩站在一块,倒是说不出谁的面色更难看些。

  “朕十三子,早年无知犯下大错,但今年来已经改过,”景康帝声音里带点高兴,“从今日起,特许其出宫建府。”

  一天之间接连恶心这么多位儿子,江知渺觉得自从太子死了以后,景康帝真是越发地不当人了。

  幸好,他活不了多久了。

  上朝的时候有多热闹,下朝的时候就有多死寂无声。

  与萧慎与八皇子这对阴间兄弟而言,他和十三皇子的兄弟情十分阳间,两人一个你指挥我听从,是出了名的好搭子。

  几年前十三皇子无缘无故地被景康帝申饬,受了杖刑以后立马就丢到了别院去,缺医少药,连侍奉的人都没几个,还是萧慎想着法子悄悄送了点东西进去,才保住他的命。

  只是那双腿,

  却是再也好不了了。

  “四哥,”走在宫道上,萧祥面色苍白地笑笑,“你走慢些,我跟不上了。”

  萧慎抿了抿嘴,他有在放慢速度,只是没想到弟弟的腿已经差成了这样。

  “你再忍忍,”萧慎出言安慰,眼底满是内疚,“出宫就上马车,到四哥家里去,我给你请大夫。”

  就景康帝对十三皇子的态度,能给他派什么好太医,还不如萧慎府内养的府医尽职尽责。

  “多谢四哥了,”萧祥笑笑,他还是个少年,却半点不显得意气风发,反倒有些过分的沉稳了,“听说四嫂生了个小侄儿,可惜了,我没能见着。”

  “等到了府上,我把他抱过来,”宫门近在眼前,萧慎神色却越来越紧绷,他强撑着笑笑,“到时候让他喊你十三叔,你还要教他骑马射箭呢。”

  “是吗,真好啊,”萧祥沉沉地笑了笑,他踌躇着踏出宫门,忽然顿住了脚,暖融融的日光里无奈地笑,“四哥,我腿废了,骑不了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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