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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兰先生做了不被允许的事?
仅仅是个普通助理的梁思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面前这位模样苍白又昳丽的兰先生,是真的很爱傅总。
形状极美的眼眸里写满天真的虔诚。
一笔一划都是爱的色彩。
那份爱如此浓墨重彩,在空气里满溢流淌,仿佛连他也被慷慨地笼罩了。
心脏因此轰然失控,不听话地狂跳。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输液袋快要滴完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绵绵细雨。
挂完点滴,过敏症状已经缓解的兰又嘉被司机送回了家。
屋外雨水渐趋淋漓,从下车那一刻起,他的脚步就很匆忙。
他步伐仓皇地回到那座漂亮的房子,穿过曾经精心打扮过的玄关与客厅,闯进热意弥漫的浴室。
花洒里浇出的热水让全身都温暖起来,嘈杂的水声令外面的世界整个隐没了。
可当他洗完澡钻进被子,蒙头将自己完全埋进了床里之后,依然能听见越过窗缝漫进来的雨声。
兰又嘉的模样比过敏发作时更加惊惶,腹部又开始痛了,他只能侧卧着蜷曲身体,颤抖着抱住自己,盼望这场没有被预报的大雨早点停。
灯光大亮的深夜,时间的流逝变得蒙昧不清,在意识模糊的浑浑噩噩中,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忽然间,外面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
以及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期待很久的生日已经过去,但淋湿夏夜的雨水还没有停。
那道脚步准确地穿过屋子,走进灯光明亮的卧室,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团缩在羽绒被里的脆弱幼茧。
同时到来的还有一阵淡淡的酒气。
片刻后,他脱下了手工定制的西装外套,随手丢在一旁,在床边坐下。
柔软的床沿随之下陷,质感高级的缎面白衬衫包裹着男人线条流畅的宽肩劲腰,他俯身,拉开轻微颤抖着的被子,便对上了那双被泪水模糊了的柔和杏眼。
朦朦胧胧中,兰又嘉似乎听见了那道比雨声更清晰的脚步声,也嗅到一抹风雪般的冷香。
额角碎发全被惊惧的汗水打湿,他睁开眼睛,哽咽着望向高处的那道身影:“……呈钧?”
看清楚来人之后,他胡乱抹掉了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正要露出笑容,男人已经习以为常地将他揽进怀里,嗓音微沉:“怎么瘦了?”
有半月不见,与记忆里的模样相比,消瘦了的印象便格外鲜明。
“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忙着毕业的事,没有好好吃饭……”
熟悉有力的怀抱终于令兰又嘉镇静下来,颤栗渐渐平复,抽泣的声音也被竭力压了下去。
他认真地告诉恋人:“今天在医院抽血的时候,多抽了几管,顺便做了别的化验,结果都没有问题,我很健康,只是有一点低血糖。”
因为频繁发作的腹痛,他本想再做一个腹部ct检查,可过敏的滋味也并不好受,没有余力再去其他科室折腾。
一个人的医院太冷了。
兰又嘉说完检查的事,只觉得屋外的雨声越来越远,又仰起脸,看向近在咫尺的恋人:“刚从酒会回来吗?我闻到味道了。”
“嗯,庆祝那颗钻石。”
没人提起那个蛋糕与那场过敏,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男人话音平静,兰又嘉从那双漠然的灰绿色眼眸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就有些难过地问:“为什么不带我去?”
傅呈钧说:“外面下雨了。”
“但是上一次你捂住我的耳朵,带我出门的。”
“不想让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你。”
兰又嘉害怕雨天,对此有种近乎于应激的剧烈反应。
每到下雨天,他身上会浮现一种令人着迷的恐惧与脆弱,像将要凋谢前盛放到极致的花,叫人移不开目光。
得到答案的兰又嘉仍然坚持,半是撒娇半是祈求:“可我想陪你一起去,那种酒会多无聊,有我在才比较有趣。”
男人仿佛被这句话取悦,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他颊畔,轻轻拭去那些残留的潮热泪水。
“以后带你去。”他淡声道,“如果不下雨的话。”
灰绿眸珠里映出的漂亮青年立刻笑了起来,被雨水诱发的惊惧、被抛下等待的伤心如幻影消逝。
他只剩一点点委屈了。
所以兰又嘉小声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他从不对傅呈钧撒谎,有什么感受,就说什么。
就算是觉得委屈,也要将委屈说出口才行。
除了那唯一一个,他不敢再提及的委屈。
但没关系。
因为爱人依言哄他了。
灯光昏黄暧昧,轻柔缠绵的话语激起欲望的涟漪,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