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人,给你抓来了,钱呢?

  听着电话那头张诚似笑非笑的询问,张天的心脏骤然一缩。

  那轻飘飘的语气,却像一把淬毒的刀子,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您瞧您说的,张爷您开了金口,我就是爬也得爬过去啊!”

  张天脸上瞬间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谄媚得变了调。

  “您等着,我马上到!”

  “嗯,我等你。”

  电话挂断。

  张天失魂落魄地放下话筒,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脸颊火辣辣地疼。

  他哆哆嗦嗦地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高处长!”

  电话刚接通,张天就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道:“张诚……他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栽在嘉兴了吗?!”

  电话那头的高大同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烦躁。

  “他联系你了?”

  “刚打完!他让我去黄龙洞宾馆见他!”张天快要哭了,“高处长,现在嘉兴这风声,谁敢跟他沾边啊!我听说嘉兴帮那边也出大事了,严斌死了,黄品羽的儿子也……”

  “不该你问的别问!”

  高大同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里透着一丝警告和恐惧。

  “张诚叫你过去,你就过去。记住,别耍花样。”

  “还有,黄品羽已经疯了,他儿子是被人杀的,他现在悬赏十六万,要那个杀手的命,也要幕后主使的命!”

  “嘟……嘟……嘟……”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张天只觉得手脚冰凉。

  十六万的悬赏!

  这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

  他颓然地站起身,关掉桌上还在“咕嘟”冒泡的火锅,连收拾的心情都没有,抓起外套,如同奔丧般冲出了办公室。

  普桑车在黑夜里发动,引擎的哀鸣,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

  与此同时,嘉兴郊外,李柄阳的私人宅邸。

  空气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冯三窑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将烟头摁进烟灰缸,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在摩擦。

  “都说说吧,严斌和黄品羽的崽子,到底是谁动的手?”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李柄阳眉头紧锁,眼神冰冷地迎上他的视线:“冯三窑,你什么意思?怀疑是我们干的?”

  “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冯三窑猛地站起,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严斌再不是东西,也跟了咱们十几年!黄品羽的儿子才多大!谁他妈这么没底线,连孩子都动!”

  “都给我坐下!”

  李柄阳爆喝一声,气场全开,硬生生将冯三窑的气焰压了下去。

  “我李柄阳把话放这儿!人,不是我杀的!”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道:“纪委那封信到底是谁送的,还没查清楚!这种时候动严斌和黄品羽,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我李柄阳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在场几人纷纷附和,赌咒发誓撇清关系。

  冯三窑颓然坐下,双手插进稀疏的头发里,痛苦地嘶吼:“那他妈到底是谁干的?!现在整个嘉兴都以为是我们下的手!黄品羽那个疯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谁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

  李柄阳的声音阴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

  “重要的是,黄品羽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凶手。我刚收到消息,他那十六万的悬赏,已经惊动了省城那边好几拨亡命徒。”

  “他这是要我们的命!”

  一个叫钱恒昌的胖子,眼中凶光一闪。

  “妈的!既然他想玩,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干脆……”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李柄阳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把黄品羽也做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老钱,主意是你出的,这活儿……你顺手办了?”

  “我办你妈!”钱恒昌一口回绝,“黄品羽是有点名气的人,前脚严斌刚死,后脚他再出事,那就是指着公安的鼻子骂他们是废物!这火,谁沾上谁就得烧成灰!”

  众人再次陷入死寂,彼此猜忌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在每个人身上游弋。

  他们这艘船,已经开始漏水了。

  而就在他们争吵不休时,市里一间光线昏暗的出租屋内。

  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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