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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语应了一声,转而又去翻动舒氏送来的画像册。
萍亭走来执茶,一眼瞥见画像之上桃李年华的姑娘,笑问:“小姐怎么操心起本该夫人来操心的事儿了?您真打算给江公子寻一门正室夫人啊?”
“这一个个的美娇娘,可都是京中各家送来的,我不得好好挑挑?”
萍亭既在身侧端望,姬时语索性说给她听,“你看这个姐姐,她脸上生了四五个小痣,可惜了。”
没一会儿她又道:“这个姐姐又太纤细了些,诶,这个姐姐好,皮肤白,模样也好看,我喜欢。”
萍亭兀自摇了摇头,无声发笑:“小姐,你究竟给谁讨媳妇呢?”
怎么还自个儿喜欢上了?
“选不出来哇!云让哥哥被册封为将军之后,京中想和忠义侯府交好的人家都变多了,虽说看着风光,可这背后又有几分真心呢?”
姬时语朝后一仰,苦恼地揉揉脸蛋,“我还真得让娘亲好好选选,不可随意选个小姐,敷衍了事。”
萍亭笑姬时语还真是上心,拿江曜当亲哥哥看待的。
“江公子若是娶妻,可便要搬离忠义侯府了,小姐就不伤心难过吗?”萍亭问。
这一发问,令姬时语缄默闭了嘴。
屋中的青花底琉璃香炉轻缓落下几抹余灰,静得发慌。
“迟早的事呢,姐姐是,哥哥也是,我怎么会不难过呢?”
良久沉寂,姬时语的叹息声响起,她自言自语像在说服自己:“江云让才回京,我还没和他一同出去游玩呢,他答应我的骑马游街,我还记着的。”
“那这事又做什么要着急?”
萍亭又说:“小姐和夫人可问过江公子,问过他可是愿意成亲呢?”
“是哦,萍亭你真是说到事儿了。我和娘着急什么,江云让可没说着急要成家。”
姬时语眉眼一弯便跳了起来,她抚平衣摆便往外头走,“哥哥这时候会在哪?”
“应在练武场吧,清早听萍柳说和世子一道去的。”
“我要去找他!”
这个节骨眼,也不知为什么,想要见到江曜的心,如此迫切。
姬时语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鼓一鼓的。
……
忠义侯府练武场。
姬时语一路东行,脚下生了风,秋风凉爽,还好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地方,她只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此刻圆形环土的练功之地,姬时成双手抱着一根木棍,撒了腿地兜圈跑。
男孩哇哇直叫,江曜则抱臂静静看着。
姬时语浅笑言兮,朝着练武场之中的两人呼唤:“成哥儿,云让哥哥!”
江曜霎时回了头。
姬时语站在上头,离着两人有些远,风好似模糊了她的容颜,可江曜还是看清楚了她柔软的、微翘的唇角,很甜也很软。
江曜正要抬脚过去,谁料另一道身影比他跑的还快。
姬时语拎着衣裙想下来,而姬时成却是一把嗷嗷乱嚎便扑进了她怀里。
“五姐,有人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他太凶了,我不要他教我,五姐救我,五姐救命啊!”
姬时成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抱住姬时语的腰,江曜整张脸都黑了,走来冷声斥他:“撒手。”
“不要!”
姬时成抱姬时语更紧,小孩早分得清孰是孰非,他就是看不惯江曜,他只喜欢心地善良的好姐姐姬时语。
江曜被姬时成瞪眼骂:“你坏!我要五姐,我就要五姐!”
“姬时成。”
江曜一双狐狸眼阴暗下来,“不放手,我给你砍了。”
“五姐你看,你看他都是怎么凶我的!”
姬时成被江曜冷脸吓得嗷嗷叫,“呜呜呜五姐,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跟个地里没人要的烂白菜,你看成哥儿的手,又青又紫的,呜呜呜呜呜……”
江曜又要发怒,姬时语蹙了眉,搂抱着小孩,便怒瞪了他,她喊:“江云让。”
阿锁很少喊他全名,若是喊了,江曜便得忍让。
江曜道:“阿锁。”
少年隐去冷然,狐狸眼垂下,还带了点红。
可姬时语在两人之间显然是选了亲弟弟,她训斥起江曜,“这是我三弟,你怎么可以吓唬他砍他的手?他还是个孩子。”
江曜内心滋生暗色。
啊,为什么五年前他只要露出点委屈,阿锁就会心疼他。
如今他长大了,阿锁就不疼他了?
去疼个半大的毛小孩。
江曜闷声不吭。
姬时语见江曜不语,少年垂首暗淡的很,又心软了,不自觉去牵江曜的手。
可是手刚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