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暗影中的回响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

  “不是用耳朵听的。”她凑近,呼吸喷在我耳垂上,“是这里。”她用没受伤的手敲了敲太阳穴,“它说‘你曾属于我们’,一遍又一遍。昨天在会议室,我盯着斯隆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有树影在晃,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后颈的旧疤又开始发烫。

  上个月观测站的灼烧感突然涌上来,当时猎户座方向的暗区正以0.3光年/月的速度扩张,现在想来,那暗区的形状,可不就是棵枝桠舒展的树?

  “你相信它吗?”我问,声音比自己想象中冷静。

  奥利维亚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我手背上。

  “我不想信。”她抽噎着摇头,“可前天整理联盟档案时,我翻到二十年前的加密文件——里面有张照片,是穿白大褂的我。那时候我才七岁,站在斯隆旁边,手里攥着和你胸针一样的银枝桠。”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母亲留给我的胸针正贴着胸口,蓝宝石凉得刺骨。

  记忆碎片突然炸开:五岁生日夜,我蹲在实验室角落玩积木,穿墨绿毛衣的女研究员蹲下来,把个银闪闪的东西别在我衣领上。

  “小宇,这是你妈妈托我转交的。”她的声音很轻,“记住,它能帮你守住心。”

  “叮——”

  卢峰的通讯器在这时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娜塔莎那边有进展。”他指节抵着桌面,“她说斯隆的人招了。”

  我松开奥利维亚的手。

  她立刻蜷成一团,像只受了惊的猫。

  “等我。”我对她说,站起身时椅子又撞响了桌角。

  卢峰已经调出通讯投影,娜塔莎的脸浮现在我们中间——她的军绿色衣领沾着血渍,身后是间泛着消毒水味的审讯室,铁椅上铐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右耳少了半截,正吐着带血的唾沫。

  “他说斯隆不只是要搞乱联盟。”娜塔莎的俄语带着磨牙般的狠劲,她扯着男人的衣领往上提,“说!”

  男人咳了两声,血沫溅在娜塔莎手背。

  “斯隆说……当恒星熄灭,新的光才会诞生。”他咧开嘴笑,缺了颗门牙,“他在等世界树开花。你们的林博士?”他突然扭头盯着投影里的我,“他是肥料。”

  我感觉有盆冰水兜头浇下。

  十五年前“世界树计划”的实验日志在脑子里翻涌:“意识映射需要载体,最佳载体是拥有星际生命共鸣基因的人类。”当时我以为那是指对宇宙辐射的耐受性,现在想来,那个总穿墨绿毛衣的女研究员说过的话突然清晰:“他们不是在连接,是在培养。”

  “林?”卢峰碰了碰我胳膊,“我们得去数据中心。”他的拇指蹭过平板边缘,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原始数据库的备份还在,我试过解密,需要你的生物权限。”

  奥利维亚突然从后面抓住我的衣角。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别信他们!那个声音说……说你也是他们的一部分!”

  我蹲下来,握住她发抖的手。

  “我需要真相。”我轻声说,“如果我是,那我更要知道为什么。”

  她松开手,像松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卢峰已经往楼上走,白大褂下摆扫过台阶,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糖包吹得哗啦啦响。

  我最后看了眼奥利维亚——她蜷缩在阴影里,用染血的指尖在桌面画着什么,凑近了看,是棵枝桠蔓延的树。

  数据中心的门在身后锁上时,卢峰调出了尘封的权限界面。

  冷白光从天花板漏下来,在终端机上投下蓝莹莹的光。

  我对着虹膜扫描仪眨了两下,机械音响起时,后颈的疤突然疼得我踉跄——那不是灼烧,是某种牵引力,像有根线从疤里穿出来,扯着我的脊椎往终端机方向拉。

  “密码。”卢峰递来键盘,他的指尖在发抖,“最后一组是你母亲的生日?”

  我输入1975年3月12日。

  屏幕闪了闪,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字:“欢迎回家,宿主001。”

  视频自动播放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朵里轰鸣。

  画面里的“我”穿着十五年前的白大褂,领口别着和我现在一模一样的银质胸针。

  他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和我记忆里的自己不同——那是斯隆实验室的专用隐形眼镜,用来隔绝意识上传时的辐射。

  “你终于来了。”视频里的“我”开口,声音像从深井底传上来的,“你以为你在对抗世界树?”他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和我如出一辙,“其实你就是它的一部分。从你母亲把胸针别在你衣领上的那天起,从你后颈被种下标记的那天起……”

  终端机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的“我”开始扭曲,五官融化成深绿色的枝桠。

  我伸手去按关机键,手指停在半空——耳边响起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和视频里的“我”重叠在一起:“宿主001,该回家了。”

  后颈的疤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有什么湿滑的东西钻了出来。

  我摸到黏腻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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