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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有些好奇地问, “患者跟你什么关系啊。”
姜菱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朋友。”
护士哦了一声,“那你们两口子还挺仗义的, 我从病历上看他情况好像不太好, 你们通知他家里人来了吗?”
“还没有,我们不知道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陈向阳提起家里的时候不多, 他更没有把家里的地址告知过姜菱和宋观书。
“哎哟,你别哭。”她从兜里拿出一张手绢给姜菱擦眼泪,安慰道,“不一定有事的, 你朋友身体壮得跟牛似的,对其他人来说,身上挨了这么多刀,早死透了。”
这安慰也是非常朴实无华了。
“光你们在这儿熬着,这也不是个办法, 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朋友呢, 叫过来轮流守夜啊。”
陈向阳确实朋友不少, 姜菱却不知道哪些是酒肉朋友,哪些人愿意帮他。
不过她还是谢过护士的好意,“嗯, 我们会联系其他的朋友,来一同帮忙。”
宋观书回来就看见姜菱眼睛红红的,知道姜菱肯定是哭过了,他有些心疼。
听见脚步声,姜菱抬起头,他身上的血衣已经被换了下来,“你回来啦,护士那边让去缴费。”
宋观书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人,姜菱认识有两人是西河派出所的公安,曾经去西河派出所待过好几天,她对那几个十分熟悉。
民警后还有两个陌生的女人,“他们是谁?”
公安先跟他打招呼,“姜菱同志你好。”
“我们过来了解一些情况。”
特护病房不许外人进入探望,公安让出窗户的位置,叫那两个陌生女人中稍微年轻的女人去辨认,“你看看,是不是帮了你的那个人?”
稍微脸嫩的姑娘凑近窗户旁辨别了半天,然后说,“看着有点像,我记不清了。”
站在她身后的是她妈,气得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到底是还是不是,人家救了你,你总不能连恩人都认不出?”
她早就被骂过了,闻言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我不记得了,晚上什么都看不清,路灯也坏了,我就知道他挺高挺壮的。”
公安的眼睛都很好使,扫视了下病床上的人,“那大概就是他了,时间地点都没错,这男同志看着得有一米九,身高体壮,符合你说的体貌特征。”
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同志压着女儿对着姜菱和宋观书鞠躬,“抱歉,教女无方。”
姜菱看向几人,问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给我解释下吗?”
“我女儿她昨天跟男同学出去玩,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家,因为她回家晚这件事,我还骂了她两句,她当时表情不对劲,我没有当回事。”
她跟丈夫离婚后,独自抚养两个女儿,生活的重担让她难以给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
大女儿又格外叛逆,跟她不亲。
还是她小女儿看见姐姐衣服上有血,偷偷跟她说。
按理说,女孩身上的血有可能是经血。
她联想到女儿很晚回家,以为她干了什么事,于是审问。
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哪里能扛住亲妈的审问,就把事情的原委跟她说了。
大女儿回家的时候遇见流氓调戏,跟她一起回家的男同学见状脚底抹油立刻溜了。
张淑珍以为这血是女儿被小混混给欺负了,继续听才知道不是,是路上突然出现个好心人帮了她,但是那小混混是个穷凶极恶之徒,随身带了刀。
张淑珍越听面色越沉重,“你是说,有个路人因为帮你被捅,你却把受伤的人扔在了大马路上不管?”
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张淑珍气得甩了她两个巴掌。
她让女儿带着她去了案发现场,再找过去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摊血。
张淑珍看得心里发沉,正常人流这么多血,肯定要没命了。
她没直接回去,带着女儿去报了公安。
公安带着他们去现场看过,又做了笔录,一直折腾到清晨,宋观书前来报案。
地点和大致的细节都能够对得上。
公安就带着这对母女俩,来医院认人了。
听到竟然是她因为害怕把陈向阳就扔在大马路上,姜菱简直气死了。
“帮了你这种人,真是他的福报。”姜菱冷笑,“我们也不求你被知恩图报将人给送到医院,哪怕你去附近派出所喊公安帮忙,医生说了,他身上没有致命伤,就是失血过多,如果能早点被送到医院,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未卜。”
公安就冷眼瞧着姜菱指责年轻姑娘,也不上前阻拦。
说实话,他们听见的时候,跟姜菱的反应差不多。
再怎么说,人家这一刀是为了你受的,出于道义,出于基本的人性,都不应该能做出这种事来。
张淑珍也寒心于女儿的行为,可她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不能不管。
“抱歉,都是我没有把她管好。”张淑兰诚恳道歉,“这位同志的医药费我们愿意承担,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他给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