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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絮棉的各项指标逐渐稳定。

  护士换完最后一袋药水,轻声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姜雾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周绪延弯腰为妹妹掖被角的背影。

  他的西装外套早已脱下,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从西安到北京,二十多个小时未曾合眼,他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你去休息会儿吧。”姜雾眠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这里有我和晚晚呢。”

  周绪延摇摇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光依然专注在监护仪的数值上。

  直到主治医生亲自来查房,确认所有指标都在好转,他绷紧的肩膀才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哥,你脸色好差。”周欲晚递过一杯温水,“等下你和嫂子就先回酒店休息吧,这里还有我和裴西洲呢。”

  周绪延接过水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两下,突然转头看向姜雾眠:“饿不饿?”

  姜雾眠正要说些什么,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郑承的电话,询问周絮棉的情况后,又交代了几件工作上的急事。

  通话结束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先吃饭。”周绪延收起手机,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

  医院附近的粤菜馆灯火通明。

  周绪延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放到姜雾眠碗里,自己却几乎没动筷。

  他的领带松垮地挂着,最上面的纽扣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锁骨上那颗小小的痣。

  “哥,你多吃点。”周欲晚盛了碗党参乌鸡汤推过去。

  周绪延“嗯”了一声,舀了一小碗汤,顺手就放在了姜雾眠跟前,熟悉的像是做过了无数次那样。

  姜雾眠还吃着他夹的鱼呢,想要把汤推回去,却见他又盛了两碗,先给周欲晚放过去,最后才是他自己的。

  吃过饭后,周欲晚和姜雾眠都坚持要他回去休息,他这才没继续坚持去医院。

  回酒店的路上,出租车后排,周绪延闭着眼睛休息,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脑袋慢慢歪向姜雾眠的肩膀,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姜雾眠悄悄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师傅,开慢点。”她小声对司机说,把周绪延滑落的西装外套往上拉了拉。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了然地笑笑,悄悄关掉了收音机里的相声节目。

  车窗外流转的灯光像融化的彩虹,在周绪延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姜雾眠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悬在他微蹙的眉心上方,终究没敢碰。

  倒是周绪延在梦中察觉到什么,无意识地往她颈窝深处蹭了蹭,发梢扫过下巴,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车停在酒店门口时,姜雾眠不忍心叫醒他,跟师傅说:“不好意思师傅,麻烦您先停在路边的停车区,我等下多给您车费。”

  司机自然乐得愿意,把车开到了酒店的停车区,而后看到酒店楼下的小便利店,跟姜雾眠说:“姑娘,不着急,我去前面的便利店买包烟,你们要是走了直接走,手机后台打赏就行。”

  交代完司机就下车了,姜雾眠应过之后,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路灯透过车窗在周绪延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连日的疲惫让他睡得格外沉。

  一旁有车时不时经过,车灯的光透过车窗,一块块明亮又模糊的光斑滑过周绪延的脸,忽明忽暗,倒衬得他脸上的疲惫格外清晰。

  姜雾眠微微低下头,能看得更真切些。

  他真好看呀。

  她心里无声地感叹了一句。

  尤其是此刻闭着眼,卸下了所有紧绷的防备和担子,那张平日里过分锐利俊朗的面容,反倒透出几分温顺。

  鼻梁挺拔,弧度流畅,真好看。

  姜雾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滑,落在他唇上。

  薄厚适中,唇形很清晰,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带着点自然的弧度,颜色显得有些浅淡,是累的。

  嘴巴也好看。

  她忍不住想,这要是醒着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或者抿着唇思考的样子……

  再仔细看看他的皮肤,真白,是那种干净的冷白。

  连续折腾这么久,眼下有点青黑,鼻尖上甚至能看到细细的、几乎不可见的小血管的痕迹,衬得皮肤像细腻的瓷器。

  离得这么近,姜雾眠甚至能看到他脸颊上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绒毛,在逆着窗外灯光的方向时,会镶上一圈柔和的光晕。

  又白又细腻,让她想轻轻摸一摸,又怕惊扰了他。

  他的金丝眼镜稍稍滑落了一点,搭在高挺的鼻梁中间,半框的镜片在光下微微反光,模糊了紧闭的眼睑。

  这眼镜戴在他脸上一点儿也不老气,反而添了种说不清的气质,特别斯文,也特别……撩人。

  领口是散着的,之前解开的纽扣还没来得及系上,露出一小节线条好看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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