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血淬蔷薇:陆凛陨落?码头决战银色面具伏诛!

不及回头,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冻彻骨髓的寒意就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死亡的阴影,在陆凛倒下的血色背景中,再一次精准地笼罩了她!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沈微的脚步钉在了原地。背后那凌厉的破风声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与眼前陆凛身下不断扩大的血泊重叠在一起,瞬间点燃了她灵魂深处所有的恐惧、绝望,还有……被逼到绝境的、火山爆发般的暴怒!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在十年后再次承受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凭什么这些魔鬼要一次次夺走她生命中的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死亡临界点上,一个遥远得如同隔世、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她的脑海深处!

  不是陆凛低沉冷静的教导,而是更久远、更刻骨铭心的记忆——十年前,那个同样被血色浸透的恐怖雨夜!父亲沈振国在推开她和妹妹、扑向那个戴着面具的恶魔前,那一声用尽生命力气发出的、混杂着无尽担忧与决绝的嘶吼:

  “微微!低头!肘击!走——!!!”

  那声音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灵魂深处轰然爆发!父亲的影像在血光中闪现,带着最后的嘱托与守护,瞬间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只剩下纯粹的本能和被血仇点燃的滔天怒火!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

  沈微的身体,在意识做出反应之前,已经遵循了那烙印在血脉深处的求生指令!

  她猛地向下一沉,身体的重心瞬间压低,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刺向后心要害的致命一击!冰冷的匕首贴着她的后颈皮肤划过,带起一道火辣辣的刺痛和几缕被削断的发丝。

  同时,借着下蹲的势能,她整个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以左脚为轴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拧腰!旋身!灌注了所有悲愤、恐惧、愤怒、求生意志的右肘,如同攻城重锤,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狠狠向后上方顶去!

  动作算不上完美,甚至带着仓促和僵硬。但那份倾注了全部生命力量的爆发,却快如闪电,重逾千钧!

  “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的骨裂声在风雨中清晰地炸开!

  肘击精准无比地撞在那名杀手毫无防备的下颌骨上!恐怖的力量瞬间传导,下颌骨应声碎裂!巨大的冲击力让杀手的头部猛地向后甩去,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呃”声,眼中最后的疯狂瞬间凝固、涣散。

  那具刚刚弹起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再次软软地砸回冰冷的泥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这一次,彻底没了声息。

  沈微保持着旋身挥肘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雨水冲刷着她煞白的脸,胸口因为剧烈的爆发和极致的恐惧而剧烈起伏。右手手肘传来清晰的痛感,那是撞击骨骼的反作用力。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刚才那电光火石的反杀,耗尽了她在巨大悲痛下强行凝聚的所有力气。恐惧的后知后觉如同冰冷的潮水,此刻才缓慢地漫上心头,让她手脚冰凉。

  然而,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彻底失去威胁的尸体,沈微眼中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和更深重的急迫。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个差点杀死她的敌人,所有的心神,依旧死死系在几步之外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上。

  她猛地转过身,踉跄着扑到陆凛身边。

  “陆凛!陆凛你醒醒!看着我!”沈微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破碎不堪。她跪在冰冷的泥水里,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他,却又怕加剧他的伤势,只能徒劳地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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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凛的脸色在雨水的冲刷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腰腹处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肩胛的伤也狰狞地暴露着。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脆弱得让沈微心碎。

  “凛哥…凛哥你别吓我…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混着冰冷的雨水滚落。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冰冷的脸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陆凛…求求你…醒过来…”她俯下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我不恨你了…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也许是她的呼唤,也许是冰冷的雨水,也许是濒死边缘强大的求生意志,陆凛浓密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沈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

  陆凛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总是深邃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充满了迷茫和涣散。他似乎在努力聚焦,视线艰难地在沈微布满泪水和雨水的脸上游移。

  “微…微…”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被风雨声吞没的气音。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在!我在!凛哥,我在这里!”沈微连忙抓紧他的手,急切地回应着,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凛涣散的目光似乎终于捕捉到了她的存在,那灰暗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依恋,有担忧,有深不见底的爱意,还有……一丝浓重的、化不开的疲惫和……歉意?

  “对…不起…”他用尽力气,又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不是为了他曾经的隐瞒和欺骗,更像是对此刻倒在这里、让她如此恐惧痛苦的愧疚。

  “别说了!别说话!省点力气!”沈微心如刀绞,急忙打断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衬衣角,手忙脚乱地试图去按压他腰腹处那个最致命的伤口,想要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可那伤口太深,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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