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重逢的温度,碎在血色深渊

发上、颈窝里。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嘶哑哽咽,仿佛要将自己整个生命都融入这呼唤之中。她用脸颊贴着妹妹冰冷的脸颊,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去融化那层包裹着她的、厚厚的寒冰。

  怀中的身体依旧僵硬,颤抖却似乎加剧了。那双空洞的眼睛,涣散地对着空气,没有任何聚焦。沈微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的月月,经历了什么?这十年,她活在怎样的地狱里?

  就在这时,通道入口处的光线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

  陆凛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依旧沉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皮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高大的身形几乎填满了狭窄通道的空间,瞬间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添一层沉重。

  就在陆凛的身影完全踏入这片惨绿光晕的刹那——

  “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尖叫猛地从沈微怀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如同被利刃刺穿喉咙的野兽最后的哀鸣,尖利地撕破了防空洞里死寂的空气,狠狠撞在布满霉斑的墙壁上,激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回音。

  沈微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抱得更紧。可她怀里的沈月,却在尖叫的同时,爆发出了一股完全不符合她那枯瘦身躯的、歇斯底里的力量!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疯狂地扭动、挣扎、推搡!枯瘦如柴的手指胡乱地抓挠着沈微的手臂、肩膀,留下道道火辣辣的血痕。那双空洞的眼睛,此刻如同烧红的炭,死死地、死死地钉在刚走进来的陆凛身上!

  “不!别过来!走开!走开——!!” 沈月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扭曲,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月月!月月!别怕!他是陆凛!他是……” 沈微心如刀绞,试图安抚,声音却被妹妹的尖叫完全淹没。

  沈月的挣扎更加疯狂,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拼命地向后缩,想要钻进身后冰冷的墙壁里去。她完全无视了紧紧抱着她的姐姐,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恐惧,都死死锁在了那个站在几步之外、沉默如山的男人身上。她的眼神,是见了地狱恶鬼般的绝望。

  “火……火……”沈月的声音陡然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梦魇般的呓语味道,身体筛糠似的抖动着,“好多血……红色的……到处都是……”她的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瞳孔在涣散与凝聚间疯狂地跳动,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正在她眼前不断闪回。

  她的目光依旧死死锁着陆凛,那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被一种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所点燃。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控诉般的姿态,直直地指向陆凛那张在惨绿灯光下愈发显得冷峻深邃的脸。

  “穿……穿西装的男人……”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血沫,“……是他……就是他……”

  轰——!

  沈微的脑子里仿佛有一颗炸弹被引爆了!冰冷的血液瞬间从头顶冲到了脚底,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抱着沈月的手臂僵住了,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从脊椎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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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西装的男人……火……血……是他?!

  沈月涣散却充满极致恐惧的眼神,那根枯瘦却带着千钧之力指控的手指,都死死地钉在陆凛身上!那个她刚刚交付了部分信任,甚至开始说服自己相信他“复仇使者”身份的男人!那个在爆炸中将她护在身下、在工厂为她挡刀、在拍卖会上为她拍下母亲遗物的丈夫!

  时间仿佛凝固。惨绿的应急灯光在陆凛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切割得如同冰冷的雕塑。他站在那里,承受着那根指控的手指和沈月濒临崩溃的尖叫,高大的身影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沉默的剪影。

  沈微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咔咔作响。她看到陆凛的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辩解,而是一步步,沉稳地,朝着蜷缩在墙角、尖叫不止的沈月走了过来。他的眼神沉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深不见底,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抑在那片幽暗之下。他左手似乎一直握着什么东西。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试图穿透沈月那层恐惧的屏障,带着一种奇异的、试图安抚的磁性,“没事了。”

  然而,这声音对沈月而言,无异于催命的符咒。

  “别过来!走开!走开——!” 沈月爆发出更凄厉的尖叫,身体疯狂地向后蜷缩,枯瘦的手脚胡乱地蹬踢着,试图在冰冷的墙壁上挖出一个洞钻进去。沈微用尽全力才勉强压制住她,手臂上被抓挠出的血痕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心。

  陆凛在距离她们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个距离,对于极度惊恐的沈月来说,依然近在咫尺,如同梦魇。他没有再看沈月,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转向了沈微。

  沈微迎上他的目光。那里面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沉重,压抑,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还有……一种她此刻无法理解、却让她心脏骤然抽紧的暗色。

  陆凛抬起了他的左手。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温柔抚摸过她脸颊、也曾冷酷扣下扳机的手,此刻正紧紧攥着一个棕色的、小小的玻璃药瓶。他的五指,以一种可怕的力道收拢着,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

  “她需要这个,镇定。” 陆凛的声音低沉,目光却一瞬不瞬地锁着沈微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情况比预想的糟,创伤应激反应太严重。”

  他的话音未落。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碎裂声,在沈月尖锐的嘶喊间隙里,突兀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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