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理防线崩塌

硬的合金,纹丝不动地禁锢着她狂乱的身体。他低头,看着怀中这具颤抖的、哭泣的、疯狂撕扯衣物的躯体,看着她苍白肌肤上被热水烫出的红痕,听着那撕心裂肺、毫无意义的破碎哭喊。他紧抿的唇线绷得像刀锋,下颌的肌肉咬得死紧,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暴怒的余烬、冰冷的审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还有更深沉、更晦暗、如同风暴中心般的东西在凝聚。

  他不再试图压制她的动作,只是更紧地收拢了手臂,让她毫无间隙地贴着自己,用身体承受着她所有的颤抖和失控的力道。滚烫的水流冲刷着两人,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只剩下那绝望的哭泣和撕扯声在密闭的空间里绝望地回荡。

  水声哗哗,蒸汽弥漫。不知过了多久,那疯狂撕扯的力道终于耗尽了。沈微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从激烈的扭动变成间歇的、神经质的抽搐。撕心裂肺的哭喊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动物在寒夜里发出的微弱悲鸣。

  陆凛沉默着,双臂依旧像最坚固的牢笼般锁着她。直到她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彻底耗尽,身体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他才动了。

  他抱着她,从渐渐冷却的水中站起。水珠沿着两人紧贴的身体滚落,砸在光滑的浴缸壁和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他扯过旁边宽大厚实的浴巾,将她湿透的、冰冷中透着滚烫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动作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但包裹的力道却透出一种奇异的……笨拙的紧密?仿佛在包裹一件失而复得、却又布满裂纹的稀世珍宝。

  浴巾隔绝了冰冷空气的侵袭,却带不来丝毫暖意。沈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身体的颤抖而颤动。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崩溃后的虚脱中沉沉浮浮,像飘荡在无边无际的黑色海面上。

  陆凛抱着裹成茧的她,走出浴室,穿过铺着厚厚地毯的卧室,来到那张大得惊人的床边。他动作并不轻柔地将她放下,陷进柔软得能将人吞噬的羽绒被褥里。陷落感传来,沈微的身体本能地又蜷缩了一下,浴巾包裹下的身体微微发抖。

  陆凛站在床边,湿透的衬衫紧贴着他精壮的上身,勾勒出蓄满力量的轮廓。他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说话。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将他高大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像一个沉默而极具压迫感的巨大剪影,沉沉地笼罩着床上那小小的一团。

  小主,

  沈微能感觉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实质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未散的余怒,冰冷地刮过她裸露在浴巾外的皮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床垫的另一侧微微下陷。带着沐浴后干净水汽和熟悉雪松冷香的男性躯体靠了过来。陆凛躺下了,他身上换上了干燥柔软的深色丝质睡袍。他伸出手臂,不是拥抱,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将她连人带浴巾一起揽了过去。

  后背贴上他坚实温热的胸膛。属于陆凛的气息——那清冽的雪松香混合着须后水干净的味道,瞬间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

  如同最尖锐的锥子,狠狠凿开了沈微混沌意识深处一道最黑暗的裂缝!

  灭门夜!

  那个充满血腥和火焰的夜晚!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耳边是凄厉的惨叫和玻璃破碎的刺耳声……她躲在狭窄黑暗的衣柜缝隙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恐惧得几乎要昏厥。就在那时,一股味道穿透了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钻进了她的鼻腔!

  清冽,干净,带着一种独特的冷感……就是这股雪松香!

  她当时以为是错觉,是恐惧带来的幻觉。可此刻,这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地萦绕着她的味道,与那个血腥夜晚的记忆碎片轰然重合!

  黑暗中,沈微的眼睛倏地睁开了。瞳孔在昏暗中放大,里面倒映着天花板上壁灯朦胧的光晕,却没有任何焦点。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是……你?” 破碎的气音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微弱得如同叹息,却带着灵魂被撕裂般的颤抖。她僵硬地躺在他怀里,不敢回头,身体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身后揽着她的陆凛,身体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一瞬凝滞,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深沉的平静。他没有回答。沉默像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过来。

  这沉默,比任何肯定的回答都更可怕!

  “是你……杀了他吗?” 她又问了一句,声音稍微清晰了一点,却抖得更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他”,自然是指雨夜裹尸袋里的人,那个她全家血仇的凶手。但更深层的问题,如同毒藤般在她心中疯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当年就在现场?是不是你……

  陆凛依旧沉默。只有胸膛平稳的起伏,隔着薄薄的浴巾和睡袍,传递到她的后背,规律得近乎冷酷。

  他的沉默,像一把不断收紧的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凌迟着她最后残存的心防。那些强撑的坚强,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在绝望中抓住的、对“复仇正义”的渺茫幻想……在这死寂的沉默里,彻底分崩离析。

  “是你……杀了他吗?” 她第三次问了出来,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执念在支撑。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濡湿了脸颊下的枕头。

  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是你……杀了他吗?” 第四次。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带着一种机械的、濒死般的重复。

  “……”

  “是你……”

  每一次得不到回应的质问,都像重锤砸在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防上。终于,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彻底耗尽。一直紧绷的身体骤然间完全软了下去,如同被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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