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苏醒的耳语与染血的钟楼密码
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重伤和虚弱让他发不出清晰的声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迫和一种想要传递信息的焦灼！
他那只被沈微握着的手，突然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反手紧紧抓住了沈微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沈微都感到了一丝疼痛！
然后，他颤抖的、冰冷的食指，极其缓慢地、一笔一划地，在沈微的掌心，开始艰难地书写！
沈微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只手指的触感上！心脏狂跳！
第一笔，是弯曲的弧线……一个点……一个竖直的长划……
是“钟”字！
第二笔，更慢，更艰难，是一个类似“楼”字左半边的结构……
“楼”！
钟楼？！
沈微的心猛地一跳！是那个废弃工厂附近、被列为历史保护建筑的旧钟楼？！陆凛在昏迷前反复强调的“深渊”证据的源头？还是……新的线索？
陆凛的手指并未停下！写完“钟楼”，他似乎在积攒力气，停顿了几秒。接着，指尖颤抖着，在沈微掌心，极其用力地划下了一个符号：
“S”！
然后，是一个扭曲的、几乎不成形的问号：“？”！
S?！
是那份代号名单上，顾之恒（顾议员）代号“银狐”后面跟着的那个“S?”！陆凛在弥留之际，用尽最后力气，再次确认了这个指向顾之恒的关键标识！
写完这个问号，陆凛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紧抓着沈微手腕的手指骤然松开，无力地垂落。眼中那丝微弱的光亮彻底熄灭，眼睑沉重地合上，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只有床边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着他依旧顽强的心跳。
沈微僵在原地，掌心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冷而沉重的触感，以及那两个刻入灵魂的线索——钟楼！S?（顾之恒）！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明白了。陆凛在用生命最后一点意识告诉她：危险远未结束！核心证据可能藏在钟楼！而最大的敌人，就是那个代号“S?”的顾之恒！
医护人员再次围上来检查陆凛的状况。沈微退到一旁，心绪如同惊涛骇浪。钟楼！她必须去钟楼！但那里肯定布满了陷阱！顾之恒在画廊“中枪”，是障眼法，他一定还有后手！还有那个神秘的“夜枭”和“隼”……是敌是友？
她需要冷静，需要整理思绪。看着病床上陆凛被汗水浸湿的病号服领口，沈微下意识地走过去，想帮他整理一下，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陆凛病号服最上面两颗纽扣，想帮他擦擦脖颈处的汗水时，她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病号服内侧口袋的位置。
布料下，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硬硬的凸起。
沈微的心猛地一跳！什么东西？陆凛昏迷被送来时，衣服肯定被换过、检查过！怎么会有遗漏？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忙碌的医护人员和门口守卫的“影卫”（已换成“影一”绝对信任的心腹），侧过身，用身体挡住视线，手指极其小心地探入病号服内侧那个小小的口袋。
指尖触碰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被血浸透了大半的纸条！纸张的边缘已经干涸发硬，呈现出暗褐色，但中心部分依旧带着湿冷的粘腻感！
沈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作镇定，迅速将纸条攥入手心，紧紧握住。那粘腻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不祥的预兆。
她借口去洗手间，快步走进ICU配套的独立卫生间，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颤抖着，摊开了那张被血染透的纸条。
纸条不大，是从某个廉价笔记本上撕下的，纸质粗糙。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笔画颤抖，显然书写者在极度恐惧或虚弱的状态下完成，而且……是用某种深色的、疑似干涸血液的液体写成的！
字迹虽然扭曲，但沈微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沈月！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的字迹！
纸条上的内容，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沈微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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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快逃！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是魔鬼！钟楼…地下…密码是…”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被一大片喷溅状的血迹彻底覆盖、模糊，无法辨认！只能隐约看到“密码是”后面似乎有几个数字或符号的轮廓，但已经完全无法看清！
轰——！
沈微的脑海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巨大的震惊、恐惧和心痛瞬间将她淹没！
沈月！这纸条是沈月写的！她果然还活着！而且，她显然在某个极其危险的时刻，在受伤流血的情况下，拼死写下了这张警告，并想办法塞进了陆凛的病号服里！（可能是陆凛在工厂营救时短暂接触过她？）
“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 —— 这无疑是指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呼应了陆凛的警告和刚刚发生的“影七”刺杀（虽然“影七”不是医护，但纸条显然指向更广泛的威胁）！意味着医院内部，还有顾之恒或“曼陀罗”的势力潜伏！危险并未解除！
“钟楼…地下…密码是…”—— 沈月也知道钟楼！而且知道地下有秘密！甚至可能知道开启的密码！但最关键的信息，被血迹无情地抹去了！
密码是什么？！沈月最后想写下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沈微死死盯着那片被血污覆盖的区域，仿佛要将它看穿。绝望和焦灼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脏。妹妹在哪儿？她受伤了吗？这血……是她的吗？她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