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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荧干坐着无聊,便起身摆弄起身后瓶架上的几只瓷瓶,将无视表现得坦坦荡荡。
成风和碧萝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默契地凑到一块。
成风先是嘀咕一句,“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碧萝本来想多和成风说几句,可是一想到幻瘴里看到的过往记忆,脸蛋登时耷拉了下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
成风:“”
这一个两个都是吃火药了?
两人不欢而散。
宁随渊忍了一路,到现在已是忍无可忍。
他额前青筋直跳,凝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火气。
“难不成本尊在你眼里,连那几个烂瓶子好看都没有?”
扶荧佯装没听到,又自顾自去了屏风后面。
此处摆放着多本书籍,都是她早早阅过的医书,没什么好看的,倒是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把小木剑。
被主人珍视地陈列在剑架上。
扶荧情不自禁被此吸引,缓缓走过去。
木剑一看便知是亲手所雕,挂着红色的穗子,剑身上还雕着几个小字沈应舟所赠之礼,愿稚子长安。
沈应舟?
扶荧当即愣怔,不可置信地想要伸手触碰。
“扶荧,你非要见我气恼,你才会开心?”
身后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了她。
扶荧深深看了眼那把木剑,悬停在半空的指尖蜷缩收紧,最终垂落在身侧。她扭过头,这才正视来人。
宁随渊沉默地站在屏风之外,不知是屋内冷清;还是他伤重未愈,苍白面容透着些许清然寂寥。
扶荧视线垂落,淡淡扫了眼他胸前那块洇透的痕迹,转又看向他。
“为何不和我说话,为何不理我?”他逼近几步,微末的血腥气冲鼻而来,可是比起这伤,宁随渊好像更在意别的。
扶荧被问得一噎。
她原本以为他会质问她为何冲动离开,又为何出现在此处,结果却与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扶荧此前动手,全然是冲动之为,像是有人操控,根本来不及考虑后果。宁随渊在意还好,偏偏表现得不太在意,反倒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扶荧终于肯回应他:“我没有不理帝君。”
“没有?”宁随渊问道,“那你为何一声不吭离开九幽?你可知那遁形术会让你魂飞魄散?!”
面对他咬牙切齿地逼问,扶荧登时哑然。
她低着头,长而卷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投落一片青色的剪影。一言不发,身姿单薄,月影氤氲之下越显得娇弱可怜。
宁随渊本想借此机会问个一清二楚,若她有所隐瞒,那他有的是手段让她如实透露。
然而,在此刻,这一瞬间,多日里的恼意,郁结,嫉恨,都随着她的一个低首烟消云散了。
他想他可能是疯了。
他宁可见她气势汹汹,将他剜心入骨;也不想看她如此悲弱可怜。
“罢了。”宁随渊深吸一口气,终是妥协,“此后我不逼你,也不会问你缘由,你也无须”
他顿了顿,“无须大费周章的编一些谎言诓骗我。”
这番话让扶荧意外地看向他,“我从未诓骗过帝君。”
宁随渊唇边勾扯起一抹讥笑,不知是讽刺扶荧,还是在嘲弄自己,“扶荧,你心知肚明我的为人,便是你自认手段聪明,也依旧骗不过我。”
扶荧缄默失语。
下一瞬,她由退为近,上前几步,“那帝君觉得,扶荧骗了你什么?”
那双眼清凌凌的,映照着他此前嘲弄的神情。
宁随渊喉结滚动,对视之中难能说出一个字,良久,他才逐字逐句道,“你对我并非真情,先前几次亲近,不过是想活下去,我可有说错?”
扶荧脸上不见被拆穿后的慌乱,反而轻轻地笑了笑:“那帝君呢?帝君今日骗我,不过是生气我和云麒在一起,可是帝君又为何因为我和别的男子在一起而生气?”
她问得直白,不留半点回旋的余地。
宁随渊气息粗重,眼神游移似在逃离。
扶荧笑意暂敛,轻言慢语,一字一句自他耳畔摩挲而过:“扶荧斗胆,帝君可是钟情于我?”
她的目光不避不让,安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任他心墙固若金汤,也在此刻溃不成军。
宁随渊瞳孔紧缩,心口猛然传来扼痛,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无措慌乱过,或者说是狼狈,狼狈于长久隐藏的秘密昭然天下;狼狈她不加掩饰的突然点破。
在这刹那,昔日高高在上的魔尊突然沦为下臣。
他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却要仰望她的眼神,更不知如何作答。
一瞬间他的情绪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