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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得到笃定,老镇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还有人不信,三三两两地往梧桐树那头跑,回来时无一不都是垂头丧气的。
酒泉镇不比其他繁华之地,有镇天司驻守,也有跃界可躲。
自从十七年前那场灭顶之灾后,镇天司少之又少,更别提他们位于两山之界,多年来全依仗着老树才能安枕无忧。
世世代代将那棵梧桐老树视为地灵供奉,便是闹荒时候,也没克扣过老树的一分贡品。而那老树更是善灵,它守安宁,镇邪祟,偶有小童顽劣,也从不气恼,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长,这棵树更像他们的神。
没了?
就这样没了?!
“怎么会,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镇守难以接受,气攻心房,一时间老泪纵横,眨眼的工夫就苍老了十岁。
在众人悲痛当中,手臂受伤的男人一眼在人群中发现了将才走过来的扶荧,他瞪大眼睛,脸上的肌肉跟着牵动,下一瞬就甩开裴容舟,大步走来将她从里面揪了出来
“就是她!!”
“我亲眼看着她往老树那头去的,然后再也没出来过!”
扶荧一愣。
跟在后面的碧萝脾气蹭地上来,重重将男人推开护在扶荧面前,“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男人正在气头上,裂眦嚼齿地指着扶荧一顿贬斥:“山泉镇十年间都没有玄鬼为祸,为何你们今天一来,就突然遭难!分明是你们将玄鬼引至在此,想置我们死地!”
“你、你放屁!”碧萝怒骂,“我们好端端地为何置你们死地,你这是血口喷人,凭空污蔑!”
不得不说男人的话确实引起了众人怀疑。
酒泉镇还没到活跃的时候,她们造访得突然,加上一路询问裴家线索属实可疑。男人认定她们就是罪魁祸首,朝身后捞一根竹竿就对着她们挥打过来。
“碧萝小心。”
扶荧急急拽过碧萝,闪身将她护在怀间。
然而意想中的痛感并没有落在身上,背后跟着是一片死寂。她隐约觉察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宁随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侧。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眉眼寂寂,目无下尘,周身凌冽犹如立在凛冬当中的威威玉像,无处不覆寒。
那根敲过来的竹竿诡异地停留在半空,旋即,碾碎为尘。
威压倾轧而来,男人腿膝一软,竟直直跪倒在地。
他的视线居高临下,似是要将他和那根竹竿一样同样碾碎。
“你、你是此前救我们的那个。”
伙伴认出了宁随渊的样子,面露诧色。
裴容舟神色闪烁,看向他:“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伙伴解释道:“此前我二人被玄鬼追逐,是这位仙客出手,我们这才没遭毒手。”
他们误将宁随渊认作临仙客,宁随渊也没有解释,只是用余光打量着扶荧在听到这番话后的神情。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她情绪当中没有丝毫变化。
在她面前,宁随渊犹如一个隐形人,彻底被她遗忘和忽视。她像是看不到他似的,自顾自牵紧碧萝,小声关切
“没事吧?”
碧萝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对站在她后面的宁随渊示意。
她还是没有在意,等大家伙都冷静了下来,这才站了出来:“树爷确实是我烧死的。”
平地起惊雷。
不单单是镇民,连宁随渊都跟着拧了下眉。
周围人的眼神让碧萝心惊胆战,急忙站出来拉住她,“扶荧”
扶荧甩开碧萝,自顾自道:“他病入膏肓,担心化作玄鬼伤及你们,这才拜托于我。我不忍它心意落空,更不忍见它日日遭受祟气折磨,因此才全它愿景。”
“你胡扯!”人群中有人站出来斥责,“树爷乃千年树灵,怎会生病?分明是你信口胡说!”
“哦?”扶荧回眸反问,“那我倒是想问问,这千年来酒泉镇可曾遭过玄鬼袭击?”
“自是有过,可是全都被树爷驱逐了!”
“玄鬼是重明域火侵染而出的孽障,本就是妖邪之物。凡生灵者,均会受日月庇佑,妖邪侵抵。它为护你们周全,多次抵御外敌,日积月累,病痛缠身,你们承他托庇之恩,对此可曾关注过?在意过?”
面对她的百般质问,所有刁难顿时哑火。
扶荧环视着周遭众人,继续道:“树爷直至终了,也依旧牵挂着你们。我知道自己这般所为必定会遭到误解,可是换做你们,又该如此选择?”
没人回答。
静默当中,裴容舟起身站在扶荧身侧,“我相信扶姑娘说的。”
“裴大夫”
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裴容舟嗓音温和,“此前我去祭拜,虽是三月良景,树爷却枝丫萎靡,想必那时就病痛缠身了。都怪我,身为医者没有洞悉一二,若非是树爷疾不可为,又怎会让路过的扶姑娘为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