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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随渊一哼,旋即眉目舒展:“行。”他说, “这方圆千里仅这一处活泉,待我洗完便损了它水脉,你要等便等。”

  说罢没有理会云麒,先转身去了。

  云麒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在肮脏还是留在扶荧身边之间,最后还是抵不住本性,选择了前者。

  两人一走,身边也跟着消停了。

  扶荧环膝坐于篝火前,听着火光噼里啪啦跳动的声音,目光不自觉越过远处群山。

  只要翻过两个山头,便能抵达瑶山。

  进入瑶山,离山泉镇也近了些。

  想到昔日生活过的镇子,扶荧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她用树枝拨弄着篝火,若能顺利找回碧萝,总要找个机会回去看看,便是阿爹真的死了,也要亲眼见上一见他的坟墓,绝了那点仅存的念想。

  困乏。

  扶荧就那样抱着膝浅浅睡去。

  一双眼睛正在树上盯着她。

  贺观澜气息尽掩,半靠树干,清冷的眉目低低垂着,待听到后方传来的响动,不多逗留,悄然离去。

  两个人清洁完出来,扶荧也被脚步声惊醒。

  他们都换了新衣,一金一红,各个扎眼。

  扶荧眼睛疼,挪开视线:“我们怎么去回落崖?”

  “都说有追踪符。”

  云麒又掏出一枚青铜符。

  她颇有忌惮,少年见此叹息:“这次是真的。”

  扶荧仍持有怀疑。

  他牵扯嘴角,抛起青铜符,只见符身化光,缓缓朝一个地方移动。

  “喏,我没骗人吧。”

  云麒正要收回青铜符,宁随渊的速度又快他一步,迅速捞符入怀,看了眼上面浮现的位置,“隐云台。”

  云麒勾唇不语。

  扶荧见宁随渊神情中满是深意,似有所隐情,不禁问道:“这里怎么了?”

  “没什么。”

  宁随渊不多赘述,收了青铜符准备上路。

  云麒贴心解释:“隐云台曾是玄罗道施法布教之地,多年前被某人端了老巢,死伤无数,此地也彻底荒废,沦作恶斗场。”

  所谓恶斗场,指怨气聚集之地。

  五百年前的那场屠杀让近一半的玄罗道丧于隐云台,怨气催化,久而久之吸引了大量的玄鬼,而冤死的这些道士在死后也化作妖魂不散。

  众所周知不虚洲灵气溃散。

  于是为了修行,不少临仙客都会寻找类似这样的“恶斗场”,捕杀玄鬼妖魂以获得它们的体内灵丹用作修行。

  类似隐云台,就是临仙客的钟爱之地。

  然而这种修行手段见不得光,选择用这种方式增长修为的自也不是正经的修行者,长久过后,隐云台自也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出没其中。

  扶荧听罢,目光不自觉游弋到宁随渊的背影身上。

  沈应舟之前说过,说玄罗道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修的是逆天法;登的是浮屠道,总而言之其中都是些妖道!

  他们会抓来童男童女,吞噬孩童纯净的命火当作修行手段,也会食人魂肉强身塑体。

  五百多年前,玄罗道猖獗时,有无数无辜者死于妖道手下,直到某天,玄罗道一被人屠尽,剩下的也只敢躲藏暗处。

  沈应舟还不止一次地赞叹过做这件事的真是个“大好人”

  所以

  “你做的?”

  扶荧不由问了出来,双瞳中是直白的怀疑。

  宁随渊眼皮狠狠跳了跳,再次错意,冷眼睨过来,“是又如何?”他唇边挂着讽刺地笑,“莫不是神女娘娘又要大发善心,想斥责本尊的残酷?”

  “”

  他话中带刺,让扶荧深感莫名。

  回想沈应舟说这事的闪亮眼神,万千柔意涌上心头,“有个人很感激你。”

  宁随渊的余光落了过来。

  “他憎恶玄罗道许久,若非有人出手,不知会有多少人活在恐惧之中。”

  扶荧嗓音轻柔,月如薄纱,温柔地洒在她肩头,轻和一层,如飞舞起的透明的纱绸。

  她看起来过于温柔美好。

  这还是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宁随渊掩在袖间的指腹来回拧了拧,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会显得过于刻意。

  毕竟屠隐云台是私心,他更不是什么救世济道的好人。

  然而

  她说感激。

  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圣者。

  宁随渊淡淡别开目光,“那他感激错人了。”宁随渊兀自走在前面,“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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