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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转瞬消失在人海,过于迅速,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扶荧停留在原地迟迟没有回神,直到侍画冲过来拉住她,扶荧才神思恍惚地低下头。

  “姑娘,你不舒服?”

  侍画注意到她空洞的表情,瞬间收起玩意,担心地抓紧了她。

  听到这里,忙于撸猫的翠珑也火速奔来,“姑娘可是哪里难受?”

  二人都担心得很。

  扶荧再次看了眼鸦九先前所在的位置,收回视线对着她们摇了摇头:“没有,我是看到天上飞过去一条火龙,不由得入了神。”

  听罢两人长松一口气:“需是负责天幕的那群人放出来的,等时辰到了,天上就表演斩山神,过会儿姑娘就能看到啦。”

  正在此时,对面的街市传来吆喝声

  “琉璃水境,一灵玉一次,客人们快来参与啊!”

  “一灵玉,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叫卖声成功吸引了三人注意。

  店家将琉璃水镜摆在门口,用昂贵的金丝玉表着框,那镜子当真如同水面,清透晶莹,泛开条条涟漪。

  有人迫不及待参与。

  他将一缕魂识投掷水面,波纹滚动,缓缓绽开一幅画面。

  男子身着铠甲气度不凡,一剑斩杀了赤炎火龙。

  刹那间欢呼爆发,画面接着一转,这次是男子将宁随渊头颅斩下,取而代之成为九幽魔尊;见此,旁边的起哄声更为嚣张放肆了些。

  “漂亮!”

  “只要兄台一声令下,我们将拥护你杀入九幽宫,成为新的魔尊!”

  众人昂声打趣,一点都没将宁随渊放在眼里。

  如此光明正大的撺掇,不禁让扶荧回想起蜃楼里曾看到过的宁随渊的记忆。

  没记错的话,他的神识牵连整个九幽,凡九幽子民,皆可入心声。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所做所言,所思所想,都被宁随渊尽收眼底。

  扶荧拉过翠珑:“这些人如此放肆,就不怕帝君责罚?”

  宁随渊不是宽厚的性子。

  相反,他冷漠,自私,睚眦必报。这样的繁华盛景是他倾一人之力为九幽换来的,宁随渊怎能忍受在如此的节日中容得这般羞辱?

  更为扶荧不解的是,宁随渊虽对外族戈伐不断;但对九幽族人来说,他绝对是个称职的帝君,他们何苦厌他?若真的更主,九幽族人过得未必有现在好。

  翠珑冷哼:“帝君对这些狂瞽之言少不在意;依我看,就该把这些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们都杀了。帝君为九幽族谋生,他们吃里爬外,光惦念着前主。若她真有本事,怎会让九幽长居地下几千年?”

  前主

  扶荧神色闪烁:“前主是青梧?”

  翠珑点头,近些天的相处让她对扶荧生出几分信任,便也不再隐瞒:“我与侍画是后来被帝君救回来的,对前朝之事一概不知。只听他们说青梧乃帝君义母,九幽皆传是帝君杀母夺位,利用飞云鼎使万民臣服。众口铄金,谁人知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就是苍夜城那头的人记恨帝君,对帝君所散布的谣言”

  说起这话,翠珑颇为咬牙切齿。

  扶荧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宁随渊手持飞云鼎的样子。

  苍凉寂静,隐约还有几分怆痛悲凉。

  她恨他不假,想让他死也不假。

  可识海里宁随渊的那副样子,也确实没有夺位成功后的狂妄自傲。

  “姑娘,我是不是说多了?”注意到她沉默许久,翠珑小心翼翼地看着扶荧,“姑娘切莫放在心上,也也千万不要因此误会帝君。”

  扶荧回过神,柔声安抚翠珑:“不会。”她抬手整理她鬓角碎发,“我也觉得那是莫须有的谣言。”

  翠珑的眼眸又一点点亮起光来,连同因为那些人的话所产生的芥蒂都一并消失了。

  两人说话间,侍画已经玩了一遭回来了。

  她不由分说拉起扶荧的手就向水镜那头走,“姑娘也来试试看,怪不得旁人那般沉迷,这玩意确实好玩儿得很。”

  扶荧摇手拒绝,“我就不用”

  话音未落,侍画便将灵玉给了老板,殷勤地教着扶荧,“姑娘指尖伸进水面,随便幻想点什么就可以啦,它能把你所想的一切都能浮现出来呢,姑娘快试试。”

  扶荧架不住侍画的起哄,又对这小玩意生出几分好奇,于是上前几步,缓缓将手贴了过去。

  隔着一条长街,有人在窗内默默注视着一切。

  包厢仅两人,一红一暗,一坐一立。

  成风顺着宁随渊的视线看出去。

  街上喧嚣繁闹,处处火树银花,有人烟遮挡,成风一时没注意到扶荧,只以为他是在乎那些人刚才的哄闹,顿了下问:“若不然,属下将这些镜子都处理了吧。”

  本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留下来也是为了给族人消遣解闷,便是都撤走,他们也说不得什么。

  宁随渊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何必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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