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sp;“每天都很累,”回忆那段美好时光,男生眼底满是温柔:“但我依旧很高兴。”

  陈亦扬隐约猜到结局,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生疼,喉咙阵阵发紧:“......后来呢。”

  “后来自杀的事情闹大,我不再去学校,”徐砚白抚摸煤球的手停顿悬空,“那天下午我出门,忘记是因为什么,只是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刹车和尖叫声——原来我的小狗,从我走出家门就一直跟在我身后。”

  语气温和而空洞,他平静的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抱着他去医院的路上,其实我没有那么害怕,我想他那么小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救回来了,只要我以后再对他好一点,我的小狗也能健康长大的吧。”

  陈亦扬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结果是粉碎性骨折。”

  在他以为徐砚白不会再开口时,身边突然再次响起低声:“止痛药几乎没用,靠吊水也只能活几天;医生建议我选择安乐死,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最后半小时里,我的小狗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小,比我捡到他那天还要小;他躺在手术台上、眼睛湿漉漉的,再痛也不怎么叫,只要有一点力气,就会用头轻轻蹭我的手。”

  徐砚白闭了闭眼睛,颤音难以隐藏:“他在我怀里没有呼吸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亲手杀了我的小狗。”

  “......”

  陈亦扬几乎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劝。

  他大可以用“开车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小狗自己跑出来没办法”、“家里怎么没人发现”来为试图减轻徐砚白心中的愧疚与罪责感。

  但与此同时他更加清楚,人总是会问一句“如果当时”的。

  如果当时没有出门、如果当时能更早发现小狗就在身后、如果当时——

  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陈亦扬知道他现在必须冷漠,才能抵御汹涌而来的巨大悲伤:“你难道是觉得,如果你能发现那个女生不对劲、如果你能多宽慰她两句、或许她就不会——”

  “我没有。”

  向来从容有礼的人,几乎是急迫粗暴地打断,喃喃又重复着:“......我没有这么想过。”

  说话时,徐砚白嘴里哈出白气,一直安分在他怀里的煤球突然挣扎,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想要舔他的脸。

  他轻托住小狗屁股,垂眸看清煤球露出的右侧后腿,俨然是细长的、健康的、没有年幼时经历过车祸而留下疤痕的。

  徐砚白知道,这不是他的小狗。

  他的小狗已经离开了。

  窄巷内死寂一片,寒风强劲刺骨,将徐砚白衣领吹的竖起来,几乎遮掩住他半张脸。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你不用太担心我。”

  良久他再次抬头,再望向陈亦扬时,表情又是一如既往的和煦温暖,只是声音愈发微弱了:

  “我只是,有点想念我的小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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