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阿稚急得快哭出来:“老夫人,晏京近来有拍花子出没,娘子危险呐!”

  冯母却道:“你也说了,那是拍花子。你回来花了多久,在这里说话用了多久?湄娘已不见了这么长时间,若真是被拍花子拐走,现在如何来得及?”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冯母沉声吩咐下人:“要悄悄地找,绝不能让人知道咱家丢了人。”

  尤其是丢了主母。

  晏京的女子被掳掠者,无一人得以找回。就算找回来,怕是也不干净了。

  冯母沉重地闭上眼睛。

  -

  宋湄的眼前不知道黑了多久。

  或许是几个时辰,因为她中午在生日宴会上吃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化掉了,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咕叫。

  现在应该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也就是下午五点或者六点。

  宋湄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

  她在心里计数,马车行驶了快两个小时才停下。走过的地面全程平稳,停下之后,周围的声音由喧闹转为安静。

  到地方了。

  并不是完全的安静,时而能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经过。

  这个时候,宋湄藏在箱子里,也能感受到抬箱之人的避让。

  在闹市大摇大摆,在寂静之处反而躲躲藏藏。

  太奇怪了。

  然而这种奇怪而安静的地方,宋湄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皇宫。

  刚才经过的是宫女,这个时候,还是送晚膳的宫女。

  宫女一连串足有十几个,能用得起这么大的排场,不是皇帝皇后,就是狗太子。

  宋湄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想不到该怎么办。

  箱子忽然被打开,宋湄被解了黑布、连拉带拽弄出来。

  先是看到面无表情的宫女,然后是周围金碧辉煌的陈设,果然是在宫里。

  宫女将绑住宋湄脚踝的绳子解开,拖着她往前去,拜见一个阴恻恻的老嬷嬷。

  老嬷嬷的指甲又尖又利,捏着宋湄的下巴左看右看。接着用力在宋湄脸上刮了一道血痕,啐道:“狐媚子!”

  宋湄瞪着她。

  老嬷嬷冷笑:“看着是个有力气的,以防她伤了皇上,给她喂药。”

  什么?竟然是皇上,怎么会是皇上!

  堵嘴的布巾被拽开,宋湄腮帮子早就僵硬。还未来得说什么,她就被捏着下巴,灌了一嘴苦药。

  药汤下肚,宫女们也不再绑着她。

  老嬷嬷擦了擦手,给宫女们打了个手势。

  宋湄被剥光衣服,按进了浴桶。

  很奇怪,她很想给眼前这些人一人一个嘴巴子,但她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甚至单是想想都觉得累。

  只能任由那些宫女握着胰子、澡豆将自己从里到外涮干净。

  直到套上红色的纱衣,被按在妆台前,宋湄才慢吞吞地转动脑子:“你们准备——”

  老嬷嬷神出鬼没,来到宋湄面前,她用力拉扯宋湄的头皮,给宋湄梳头,接着化了个风尘气的妆容。

  端详着镜中宋湄,老嬷嬷嘶了一声,拽起宋湄的耳朵:“你竟没有穿耳?”

  宋湄被拽得生疼,简直感觉耳朵要被拧掉了,然而接下来还有更疼的——

  老嬷嬷捏着根针,对着宋湄的耳朵扎穿进去了。

  没有消毒,没有过渡。穿耳之后,直接将金灿灿的耳环扎进血糊的耳洞。

  老嬷嬷用一副恩赐又鄙夷的语气:“贱蹄子!要不是皇上垂怜,怕你这辈子都用不上这么金贵的东西。”

  宋湄很想骂回去。

  可那碗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喝下去是苦的,这会儿喉咙里一股一股地泛着甜。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站着,不想坐着,只想瘫着。

  宫女们显然也知道那药的作用,架着她的手臂行动,将宋湄扔到了绵软的床上。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老嬷嬷带人出去了。

  宋湄仰头看着红色的床帐,用力咬了一口舌头,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

  她不能待在这里。

  宋湄猛地站起来,脑子一晃,滚到了地上。

  不行,一站起来就头晕。

  宋湄犹豫片刻,果断开始学蜘蛛,四脚并用往前爬。

  一人阻住她的去路,是白色的麻衣。

  宋湄抬头,看到太子立在不远处,裹满纱布的手掀帘,看起来正要进来。

  太子眼神淡淡扫视她上下,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似乎在嘲讽她此刻难堪的姿势。

  “冯娘子,久违。”

  太子居高临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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