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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听白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冲动,任性,不在乎未来,也不在乎前途。
更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麽后果,为了做这一切甚至不择手段。
亲眼看到程舒逸流泪的那一刻,司听白先是短暂迟疑了瞬间,旋即轻声笑了起来。
“程舒逸,”没有理会那声质问,司听白忍不住抬起手,指腹轻压住程舒逸的眼尾,那滴泪在她眼里如稀世珍宝般可贵:“你终于为我失控了。”
程舒逸哭了。
程舒逸居然哭了。
不是那如昙花一现般的生理反应。
也不是被迫聊起往事,为周昭落下的遗憾。
而是真真切切,只为司听白而掉的眼泪。
指腹轻轻摸索着,那双漂亮的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还有难过,委屈,和爱。
她正在因为司听白的事情紧张,她正在因为司听白即将属于另一个人而害怕。
甚至为了司听白,而抛弃了她最最最在意的姐姐。
那顽固的,用铜墙铁壁围起来的真心,终于,被彻底攻破。
指尖触及到的温热,主动投入到怀抱中的拥抱,司听白的心脏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听到这句话,程舒逸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她冷笑了声,更多的泪水滚落:“是啊,你满意了吗?还要继续吗?”
所有的情绪随着眼泪的滚落而瓦解。
步步设局夺走的江城娱乐,日日囚///禁骗取的真心话,还有在得到自己真心后筹拍的恋爱综艺,以及现在这火爆全网的CP。
都是司听白亲手布下的局。
而程舒逸,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走入司听白布的局里。
这个素来强势的女人丢盔弃甲,终于不再强撑。
越来越多的泪水涌出来。
这麽多天的委屈,这麽多天压抑的怒气,在此刻全都化成软绵绵的眼泪,潺潺流淌进司听白的心。
程舒逸真的已经什麽都没有了,她被司听白给全部拆解。
不能交付的真心话,从未打破过的底线,以及最后仅有的在乎。
全部都毫不保留地给了司听白。
压在眼尾的指腹不自觉地重了几分,司听白的笑意渐渐变得疯狂起来:“不继续了,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
听到这声回答,哭泣的人有些许茫然,扬起脸看向笑着的人。
“眼泪。”感受到程舒逸的疑惑,司听白低声回应,“为我而掉的眼泪。”
这就是我筹谋这一切,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司听白的手臂紧紧囚住程舒逸的腰肢,慢慢弯下腰去,唇蹭过程舒逸的眼睛,舌尖轻轻舔抵着。
咸涩,微凉。
这是被自己亲手折下来的骄傲。
程舒逸的泪被司听白细细吻去。
她的动作虔诚,像那长跪佛前最忠诚的信徒。
在那晚引诱程舒逸跟自己回家时,这场局就已经悄悄布下了。
或者说从更早一些开始,在决定回到江城的时候,司听白就已经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她要让程舒逸完全依赖上自己,把所有的隐瞒跟真心话都告诉自己,彻底信任自己后,再狠狠击碎她。
这场感情早已经不再是最初的纯粹爱恋,而是一场必须博弈出胜利者的棋逢对手。
程舒逸需要的从来不是听话的乖狗。
她是在名利场摸爬滚打拼杀出来的上位者,得到过太多乖巧和示爱,这些早已经不足为奇。
要想被她铭记,要想夺得她的真心,就必须将她摔碎再重塑。
重塑成全新的,只记住司听白一个人的程舒逸。
过去有太多人在程舒逸生命里留下痕迹了。
死去的学姐,病危的家人,以及耗费她十年青春和心血累积下来的事业。
所以即使司听白交付的真心再独一无二,再世间难有。当这些东西没被打碎前,程舒逸都是不会珍惜的。
想要伤口彻底痊愈,就必须剜下那溃烂的死肉。
制造出新的伤口,才能慢慢恢复。
云九纾说得对,程舒逸的傲骨是与生俱来的,轻易不会被折断。
你越是压制她,她便越是会用更狠的手段回击。
与其摇尾乞怜去做那只听话的乖犬,不如彻底把事情推上绝路,反正已经没有比她们现在的局面更糟糕的存在了。
太多的误解,利用,权势掺杂在她们的感情中。
早已经把两个人的距离推到很远很远了。
但此刻,程舒逸的眼泪消除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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