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下班了?”

  “嗯,你也走吧。一起去吃个晚饭,”姜悯犹豫了下,“不过,这么晚了……”

  “随便看看附近有什么店就好了。”

  “那走吧。”

  园区门口有几家连锁快餐店,也有些路边小店。

  她们一般吃前者多些,因为卫生环境比较好。

  “想吃什么?”

  “我都行。”

  逛了一圈,她们进了家路边小店。

  片刻后,看着眼前的炸串和炒米粉,姜悯叹了口气:“这么晚吃这些,碳水炸弹,有点负罪感啊。”

  “偶尔吃一次,也没事。”

  “那倒也是,”姜悯看到有人拉开冰箱门,拿了瓶啤酒,问她,“你想喝吗?”

  林绪青震惊,忙说:“酒?不要。”

  “不敢喝啊。也是,”姜悯用掌心托住下巴,忽然离她更近了,明丽眼眸弯弯的,倒映着她的影子,“不然喝醉了,有人要对我撒娇的。”

  林绪青的脸唰一下红了。

  上次那事都多久了……她怎么还拿来调侃她呢。

  姜悯笑得更开心了。

  笑够了,才停下。

  “好了好了,快吃吧,等会回家也不知道几点了。”

  “嗯。好。”

  林绪青低下头,忍不住笑。

  她们单独吃饭,好像从去年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吧。

  她们随意聊着些有的没的。

  林绪青忽然想起来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问她:“你之前,是为什么想来聆音的?”

  “为什么啊,”姜悯想了想,“很多事可能没有什么为什么,想来,所以就来了。有的决定,其实只是一瞬间的冲动。”

  “对我来说,做一些能感觉到意义和价值感的事情,能拥有一些让自己珍藏的时刻,就已经很足够了。”

  她对物质没有野心,对名利更不会贪心,不愿意汲汲营营,更不愿意浪费生命做资本流水线上空心的‘工具人’。

  更何况,她从没有婚育的打算,独身一人,不会有很大的经济压力。

  也许,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幸运。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压力也会更大吧,”林绪青斟酌着用词,“这几个月,我感受得到,聆音的状况都不是很好。”

  “是啊……”姜悯看着沾着油污的墙壁,有些出神,轻声说,“我刚来聆音那会,从企业过来,习惯了高效率的状态,其实很不适应这边的节奏……”

  她回忆起往事,语速不自觉慢下来。

  讲起她雷厉风行的作风怎么与大家格格不入,讲起聆音上次快发不出来工资时,她感觉自己辜负了大家的自责,几天晚上都睡不着。

  讲起那些……她从未对外诉说过的压力、苦恼和难处。

  她这么强势的人,偶尔流露出了一点脆弱。

  林绪青安静听着,心里不自觉心疼起来。

  她忍不住想,她这么要强的人,是不是也一个人偷偷哭过呢?

  她不知道。

  那些错落的时光里的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她想说什么,但又不想打断她。

  忽然很想伸手抱抱她。

  “后来那时候,我……”讲到这里,姜悯忽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讲太多了,“抱歉,我说太多了。”

  林绪青看着她的眼睛说:“没事。我很想听的。”

  “想听什么,”姜悯笑,“你想听,我还不想说呢。这种话……我不习惯对外说。”

  “因为你习惯了没有人可以依靠吧,”林绪青轻声说,“说了也没用,所以就不说。”

  她在心底说。

  可以试试看……靠一下我吗?

  “那你不也是吗,”姜悯回视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她的目光澄澈如水,含着温柔的怜悯。

  林绪青眼眸酸涩。

  这目光,从此时此刻,往前回溯。穿过了她生命里落下的许多场雪,穿过她独自走过的那些漆黑夜路,穿过那些她窘迫狼狈而又孤单的时刻。

  那怜悯无关其他。

  只是两个彼此懂得的个体之间的确认。

  那是生命中无可避免的孤独和脆弱。

  林绪青抬起手,手心覆住姜悯的手背,感觉脸颊在她手心里满满发烫。

  她压住声音里的哽咽:“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一直……

  姜悯一怔。

 &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