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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挂了链接在卖果子嘛,她们打包不行,运损不少,刚才又扯了半天。”

  “解决了吗?”

  “解决了,没多大事。解决不了也没事,也卖不了多少钱。”

  “你倒是挺豁达的。”

  徐遥一笑:“看天吃饭,能不豁达吗?地里种出来的东西,又不像流水线上的产品,可预测可把控。老天爷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生活总在变化之中。很多人应该不喜欢这样的不可控。你呢?”

  “我不会。我卖水果都是随便卖。生活嘛,就是顺其自然地活着,活不下去就挂了呗。其他我都不去想。想太多,怪累的。”

  姜悯没想到徐遥这么年轻,倒是很看得开,有种自然的心气,积极,却并不强求。

  她想了想,又问:“你不是农村人吧?”

  “是啊,我是城里长大的。我爹妈也叫我回家,他们觉得我吃不了这种苦,三四年了,一打电话就吵架。”

  “那你有动摇过吗?”

  徐遥扯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上晃悠:“动摇个屁。我这人轴,只认自己想走的那一条路。我做自己的选择,承担自己选择的结果。旁人的话,哪怕是爹妈说的,我也是一个字不听的。”

  姜悯笑起来:“你这话我要放视频里的啊。”

  “随便,”徐遥站起来,“走呗,回去吧。”

  姜悯也嗯了一声,叫林绪青:“拍好了吗?”

  “好了,”林绪青在一旁拍她们的对话,静悄悄待了好一会。

  姜悯忍着脚踝的痛感,也站起来,眉头不自觉拧紧了些,半拖着脚往回走。

  等回去,徐遥又骑摩托把早上阿婆们送林绪青的那些菜拉回了自己家:“早知道就不给你们送过去了,直接拉到我家得了。”

  林绪青看着那些萝卜,想了想:“晚上吃萝卜炖牛腩?”

  徐遥眼睛一亮:“这敢情好!”

  姜悯见林绪青又去忙碌,不由感慨,这次带着她过来,算是带了个福星,不然怎么会这么顺利。

  徐遥在院子里泡花茶,问她:“你说接下来要去隔壁村了?”

  “是啊,你这边我们还会补一点素材,不过我们要换另外一边了,那也是县文旅局想让我们拍的非遗传承。”

  “那姑娘啊,我认识。我听说过,不过不熟。这样吧,这村里我还有几个好朋友,最近不在家,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好。看来你是真的被我们林大厨收买了啊。”

  “吃人嘴短,没办法啊,”徐遥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其实还是因为投缘。不然一顿饭可收买不了我。”

  她是随性的人,自然能感受到,姜悯也好,林绪青也罢,都是真诚纯粹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人,也愿意跟她们说话。

  毕竟,在村里的生活还挺无聊的。

  “你们在这几天,我挺开心。”

  “我也是,很开心。”

  姜悯不再说话,目光落到那道正在忙碌的背影上,心里隐约有些愧疚。

  这几天,林绪青也太辛苦了些。

  吃过晚饭,她们又参观了徐遥家里的二楼。

  回去住处,天都黑透了。

  在外面待了一天,姜悯感觉困乏极了。

  脚踝是一点没好,反而更痛了。

  她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在楼下耽误了会。

  等大家都上楼了,她找到备用药箱,翻出治跌打的药油,装到外套口袋里,才一点一点挪动脚步,扶着墙,慢慢上楼。

  走在平地还好,这会上楼梯,痛感加剧。姜悯倒吸一口凉气,紧紧咬着唇,近乎拖着腿,十分艰难地上了二楼,走回房间。

  她没再洗澡,拿热毛巾擦过身体,换了件宽松的睡袍,打开药油,小心地倒出少许,掌心慢慢揉开。

  这药油味道有些刺鼻,不知道别人会不会闻到……

  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睡了吗?”

  姜悯听到林绪青的声音,立刻停下手,将瓶子盖好,收到抽屉里,才问:“什么事?”

  “有股药油的味道,”林绪青将她的门推开少许,站在门口问,“你是不是脚踝还疼?”

  姜悯没想到自己的担心成了真,她顿了下才说:“一点点。我擦了下,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林绪青没听她的,径直走进来:“我看看。”

  姜悯捏住被子一角,下意识想掀开被子盖住腿,又停下来。

  这是她的房间。她心虚什么呢?

  “真不用。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林绪青拧着眉,不理这句话。

  她拖过一只小板凳,在床边坐下,略有些强硬地按住姜悯崴到的那只腿,又说一遍:“我看下。没问题,我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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