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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固木筏, 我在旁边那临时编的鱼篓子里看司裁捞出来的鱼。

  鱼有半篓子。

  我只能说, 司裁就算不从事他现在的工作,他也能很好的做一个打渔的。

  我不吃鱼,但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帮着烤烤鱼什么的,毕竟跟关金乌一比,我简直就是个专业的厨子。

  就是我杀鱼不太利落。

  有几条鱼奇形怪状,脑壳是扁的,没有眼睛,那几条鱼的头骨看上去就很坚硬,实际上, 我拿着木棍儿拼了老命地打那几条鱼,都没能把它们给打死。

  几条鱼扑腾起来, 反给我溅了一身腥,关金乌不帮忙, 听说他偷溜过来,被他哥削了一顿,按在地上拿家法打,也是听到司裁的招呼,才死活过来看热闹的。

  关金乌啥也干不了,本来还嘲笑我,但我激了他几句之后,他就撸着袖子也上来了。

  但是关金乌也是个废物,上不了厅堂,也下不了厨房,鱼也杀不了。

  那丑的要命的鱼一下子翻到他脸上了。

  我也憋不住,换成我笑他。

  萧肃生才从湖边过来了,他看了我俩一眼,手上的软剑一插,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就给那鱼捅了个对穿,那鱼死得透透的。

  只是没流血。

  “这几个别吃了。”萧肃生拎起鱼篓看了一眼,陆续把那几个奇形怪状的都挑了出来。

  萧肃生难得说了好多话。

  他说从这鱼的形状判断,这湖的深度已经完全超出我们的预料了,比如说在几百米的深海里,无光温度极冷,鱼目视力有限,才会逐渐退化。

  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深的湖。

  再看向那灰湖的时候,总觉得里面的黑色像漩涡,似乎要把一切都吸进去。

  我看着已经做好了简单措施的司裁关山野和胖子,问那就不能等明天天亮了再过去看。

  萧肃生也看了看灰湖,他的眼神儿有点奇怪,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点什么,司裁也好像知道点什么,但他们都不说。

  只有关金乌和我像两个傻子,这会儿我看了一脸兴奋凑过去要看的关金乌一眼。

  那小子正缠着他哥说也要去,被一脚踹翻到地上了,正气着。

  我正看着,冷不防萧肃生站到了旁边,他说他也得去。

  我一听这话人就慌了。

  就留下我,关金乌,还有一条狗?

  但是我看萧肃生挺严肃的,我想开口说点啥又闭上了,叹了口气,拿着关金乌的匕首刮鱼鳞去了。

  他们几个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上木筏了。

  胖子还挺欢乐的,还交代我要看好家看好关金乌,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得再吃点鱼。

  我就没那么开朗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划着木筏离开,总觉得无底黑暗的灰湖里面飘满了苍白的手,可等我再眨眨眼的时候,那些手就又不见了,只能看到两片小木筏,还有上面绑着的微弱的手灯。

  我和关金乌对视了一眼,两人坐在帐篷前边,沉默许久,相对苦笑了下。

  俩留守的菜狗子,在这个晚上,居然莫名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目不斜视地盯着胖子和萧肃生的木筏。

  越来越远。

  关金乌突然杵了杵我,我心里沉痛得很,没心情说话,消极地回头,瞅了他一眼,“你坐这儿屁股不疼?”

  我看了一眼关金乌。

  他一下子就炸毛了,弹腾着站了起来,骂我不要脸,骂我鬼心眼儿多……

  我听着像夸人的,果然,我的心情提升就是要建立在关金乌的愤怒之上的。

  但我没想到关金乌愤怒着愤怒着突然就掉眼泪了。

  他这样衬得我像个欺负小孩儿的恶霸,可是我又不知道咋劝他,只能默默地把树杈子上的烤鱼递给了他。

  关金乌一边哭一边吃,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过了会儿,差不多我只能在灰湖上看到个小亮点的时候,他才突然冷静下来了。

  “风哥,你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吗?”

  关金乌风哥这两个字儿说出口,就给我麻得起了身鸡皮疙瘩,我看了看那小子,他也挺别扭的。

  但是很可惜,叫一百声哥,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非要挑这个灰湖,这个时间点下去。

  不过毕竟关金乌叫我哥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我咳了一声,沉声说,“我跟你知道的差不多。”

  我着实没想到自己这句话还真能唬住关金乌呢,他冷了大概得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我啥也没说,恼羞成怒,冷冷地“哼”了一声后,便一甩帐篷的帘子进去了。

  小屁孩儿不禁逗,我心里偷笑。

  但我自己在外面,也是有点害怕的,关金乌那獒闲不住抓猎物去了,我忍不住拿起了关金乌啃过鱼的树杈子,才感觉有了点安全感。

  然后我抬头又看向灰湖。

  一下子就愣住了。

  灰湖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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