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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肃生没跟他握手,一弯腰两只手指便捏住了那只小土狗的后颈,那狗跟他对视了一眼之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走了,我才松了口气,从后面冒了出来。
司裁拍拍手也不尴尬。
他这么把我们三个的姓都报出来了,显然已经调查过我们。
胖子叉腰拿着锄头站在前边,骂他说谁跟他是一家人,我们可是三个人,不想杀生赶紧走,这地儿有我们就没有他。
司裁无辜地摊了摊手,讲道理他一米九打手的气势,做这个动作挺搞笑的。
然后我们就看到他身后一拨村民赶回来了。
看样子像是去打猎去了,有一个手里还拿得土枪。
十好几个人,看到我们几个外地人个个都面色不善。
胖子就发挥了他的外交特长,前头几个挨个儿上去递烟,虽然那村民说的是土话,一个个鸡听鸭说的,但那边人的脸色居然好了起来。
司裁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慌地上了他的车。
我觉得他是在看我们的戏,胖子把院门关得震天响。
我们三个跟着村头那家的主人又进了屋,听那小孩儿介绍他叫扎西他爹是叫登巴,他娘去世得早,家里就剩他俩人。
起初登巴还是挺友好的,还问了我们要不要吃饭,我和萧肃生都拒绝了,胖子倒是端着个破碗蹲着,拿出他藏在车前座底下的酒,给那人倒了一大碗。
带着扎西这个半吊子翻译,胖子和登巴聊得热火朝天,他觉得是时候了,就试探性地问登巴知不知道一个姓关的人。
登巴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当即我就感觉不太妙。
就听到他硬生生顶了一句,“死喽。”
这两个字儿我居然也听懂了。
胖子喝了点烧酒,正上着头,听了这话一把揽住登巴,大着舌头,“知道喽,我们就系打听一下,他在这里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我们是他的……朋友,想去祭拜祭拜。”
他的话音刚落,那登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一下子拉着恶狠狠的脸,拿着胖子刚刚拎过的锄头就把我们赶了出来,顺带着把萧肃生的票子也扔出来了,叫我们滚远点,不然的话要我们好看。
他还在门口吆喝,左邻右舍都出来瞅我们了,一个个都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儿。
萧肃生默默地捡着票子,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原来他刚才是装醉来着,我们走到村头的车前,司裁突然在旁边打了远光灯,探出个脑袋,“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把?”
胖子叫他走开。
司裁的心态倒是好多了,“不合作也没用啊,三位老师,刚刚你们车上的油都被我给泼了,上来吧,咱好好聊聊。”
胖子一听急火火地去检查我们的车,他抬脸起来的时候,头发都支起来了,我就意识到,司裁是没开玩笑,他是真把我们的油给泼了。
这孙子。
胖子火冒三丈,拿了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就要去找他拼命了,我一看是我的相机,也急了,直奔过去。
萧肃生一手拉着我胳膊,一手按住了胖子,冲着司裁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司裁拍了拍副驾驶,我们仨鱼贯而入,我和胖子在后面坐着。
“知己知彼么。”司裁把前座两个座位都转过来,胖子本来就壮,他那一米九个子的大长腿和胖子挤在一块儿无处安放,略显得有些局促。
司裁两手交叉着,“我刚才在你们被赶出来的过程中,翻了两三家的墙,发现他们家家都在隐蔽的地方供着这个东西。”
胖子冷哼了一声。
司裁没搭理他,比划了一下,“像是个黑色的门,不奇怪么,我们可从来没见识过藏民的信仰里有像门一样的东西,并且如果真的是图腾,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供着呢,光明正大的这边也没人查,所以我猜,他们供着那门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做,不然的话就会有不希望的事儿发生了。”他看着萧肃生,似乎是想听一下他的见解,但萧肃生没说话。
萧肃生的视线就不温不火地盯着自己的手,像是听到了司裁的话,又像是没听到的样子。
司裁就尴尬地咳了一声,做了个手势,“等着,我先去打探一下。”
司裁也是有恃无恐,挺放心地叫我们躲在暗处,然后又去敲了那家的门。
这回登巴来开门的时候就狠多了,直接拿了把菜刀,胖子说那小子要完了,可惜了他刚才做的那占卜手势还挺标准的。
但登巴看了司裁,司裁那个子也不是白长的,大概是犹豫了下,没直接动手,听他说完。
他说的是当地的土话,我和胖子一脸茫然。
还是萧肃生给我们翻译的,“我会看相,看你,是短命的面相啊。”他连司裁那深沉的啊字儿都翻译出来了。
胖子就小声抱怨说刚才萧肃生干看着他和那登巴沟通半天,没准儿是因为扎西翻译的不行,才给我们都整出来了,说不定换成他就不一样了。
我觉得胖子是痴心妄想。
萧肃生没说话,凉凉地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就闭嘴了。
司裁倒是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看来对自己的语言能力也不是特别有自信。
他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反正我是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