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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做什么?”

  臧六江将余淮水往身后一挡,前跨一步横在齐二眼前。

  他脸上还是挂着笑的, 眼里却是凶光尽显,咧着一口白森森的牙,似乎是在笑, 也像是发作前的警告。

  “好好过个年吧?”

  齐二后颈一紧,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几分,从怀兜里掏出两只沉甸甸的红包来,颇为恭敬地递到臧六江眼前。

  “压岁钱。”王爷在后头开了口:“本我听民间有这个说法。”

  王爷其实算不得他们长辈,不过送到嘴里的红包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臧六江瞬间换了嘴脸,笑眯眯地接过那沉沉的红包,连看都不看就塞进了余淮水的手中。

  “误会,都是误会。”

  拿人手短,臧六江也不是翻脸不认人的,钱进了口袋,立刻便转身回去替王爷说话。

  “都是我们商议好的,哪有什么瞒不瞒藏不藏的?”

  余淮水心知有些事还是不听为好,他立在臧六江的身后并未入座,而是装作贪财模样,张开红包往里瞧。

  他原本只想做做样子,没想到只一看,就惊地瞪大了两眼。

  那是一卷厚厚的银票。

  后背一凉,余淮水又不由得后退一步站的更远了些。

  在王爷的眼里这几句解释竟值这样多的钱,如此,余淮水便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索性转头向外而去,站在不远处的桥边看起随水漂泊的花灯来。

  如今的平静来之不易,余淮水不愿再以身犯险,唯有谨慎珍之重之。

  听了一通臧六江的解释,臧远虽还是不信,可也愿意搭理王爷,之前拿他当透明,现在便是半透明了。

  这已经好上很多了,臧六江与王爷对了个眼神,知道该是自己离场的时候,便寻了个机会起身告辞,美滋滋地找余淮水去了。

  臧远也不挽留臧六江,反倒利落地起身向街市另端走去。

  王爷换了性子,从前他还会装模作样地坐上一会儿再跟上,今儿却前后脚地跟着臧远起身,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街市里人头攒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乌泱泱地跟出一片侍从暗卫。

  臧六江左右瞧瞧,原本余淮水站着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他心里担忧,巡视一圈不见人便往桥下探头看去,生怕低头一看便见余淮水漂在河里。

  还真如臧六江猜想,余淮水就在桥下,不过不是漂着,他正凑在个花灯摊子前瞧花灯,身边围着几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傅聪傅明和几个姑娘。

  傅聪正挑出几只花灯来,察觉一束目光扎人,抬头看去,便见臧六江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方向。

  把余淮水一个人扔在街上还敢瞪他?傅聪抱起膀子来毫不客气,开口便刺。

  “呵,大忙人啊。”

  臧六江翻身下桥,刚与余淮水对上眼,立刻便换上一副乖顺腻人的模样,三两下挤开傅聪傅明,与余淮水凑在一起瞧摊上的花灯。

  这些花灯多是船型,也有荷花形状只是更贵些,用细竹条扎好糊了纸,里头燃着一只小小的蜡烛,夜光之下显得整只花灯玲珑剔透,说不尽的漂亮。

  “摊主说可以许愿。”

  余淮水凑在臧六江的耳边小声说着,他的眼睛亮亮的,手上还捏着摊主递来的两条红纸。

  “除夕夜里许愿,可灵了!”

  那摊主吆喝着,将两盏荷花灯递给余淮水,再看看傅聪傅明手边,足足买了十余只花灯,想必是有不少愿望等着成真呢。

  “等着淮水!”

  傅明抄起笔来,拍着胸脯道:“二哥给你写个榜上有名!”

  “嘘!闭上你的嘴!”正写着同样愿望的傅聪立刻瞪起眼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娘的这咋整,我都说了”

  傅明一惊,连忙住了嘴,可他心里担心,两手合十对着老天作揖道歉,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换了张新条子写了道心想事成,这才塞进了花灯里。

  傅聪傅明的吵闹声传进了余淮水的耳朵里,他满脸都是笑意,脸上浮现出幸福的温情。

  上一次与傅聪傅明这般玩闹还是在十来岁,那会儿傅聪傅明也是这样,嚷嚷着要给余淮水许个大愿,在庙里对着神像邦邦磕了几个响头。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许愿的心太诚,余淮水就在那年考上了贡士。

  后来傅老爷还举家去庙里还愿,光香火钱便捐了几百两,烧了百十盏的长明灯。

  笑着,余淮水攥起笔,在红纸上留下一行颇为端正的字:

  祷求家室和,岁岁皆如意,万事尽顺遂。

  他偷偷瞧了一眼手边的臧六江,那人也正盯着红纸想的认真。

  不知是不是也顾忌着给人看了便不灵了的说法,臧六江见余淮水看他,还警惕地捂上纸,扭身转到一边去了。

  小孩子气。

  余淮水心里腹诽,却低头看了看纸上的空余,又补上一句。

  愿绾同心,与君长伴。

  写罢了,余淮水这才将那红纸郑重地折了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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