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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典籍立刻大惊失色,掏出一块帕子帮沈月白擦拭着衣裳,“月白哥你没事吧。”然后又气不过地瞪着温黎,“你怎么连个碗都端不稳啊!”

  温黎的注意力全部在书册上,还好及时拿走,并没有脏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那个小典籍——礼部侍郎的小儿子向亦冬。

  “抱歉,沈兄。”温黎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你的衣物我帮你清洗。”

  尚亦冬一脸暴躁地推搡了温黎一把,“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谁让你洗了!我还怕你过了病气呢!”

  沈月白蹙紧眉头,厉声道:“尚亦冬,闭嘴。”

  尚亦冬依旧一脸的不服气,对着温黎怒目圆睁。

  原本就是因为抱有良好的素养,温黎才会为不是自己过错的事情道歉,现在觉得他没什么必要。

  温黎紧紧盯着尚亦冬,眼神不带任何温度,“是你撞得我,而且碗也不是我端的,你想为人出头也该搞清楚状况,况且张学士早有规定不可在校书场地随意吃喝,你们是要明知故犯吗?”

  “你!”尚亦冬更气了,冲上前就指着温黎的鼻子,却被沈月白一把拉了回来,“够了。”然后一脸歉疚地看向温黎,“抱歉,是我一时没有想到,你的衣服我赔给你。”

  “月白哥,他凭什么!”

  沈月白狠狠地瞪了尚亦冬一眼,后者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温黎。

  这么一闹,其他人也不敢再吃了,封禅大典是何其重要的事情,,更何况若是被张学士知道了,也免不了被责罚一通。

  温黎十分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还黏黏糊糊挂着的银耳,拿着帕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清理起,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就回了一趟东宫。

  傍晚一回来,闻辞就拥了上来,将温黎上下打量了一番,“今天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温黎有些莫名其妙。

  “德福说你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银耳汤。”

  “不小心撒上的。”温黎并不觉得那是欺负。

  闻辞捧住了温黎的脸蛋,浅啄了一口,“真的是不小心?”

  “嗯。”温黎的眸色清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闻辞。

  “真的没有人欺负你?”闻辞还是不放心地重复了一遍,他可太知道温黎的秉性了,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而且心又大,可能被欺负了自己都不知道。

  温黎拨开了闻辞的手,无奈地笑了笑,“真的没有,我爹是丞相大人,我又背靠太子殿下,谁敢欺负我啊。”

  “那就好。”闻辞始终半信半疑。

  春季的尾巴下了一场大暴雨,连绵两日日,雨天难行,在宫里尚且如此,闻辞非要把温黎送去,温黎凶巴巴了一顿才让他打消了念头。

  去了翰林院听到几个人在谈论,说是沈月白和尚亦冬一同回去的路上马车陷进了泥泞里,下来推车时又不慎摔了下来,滚了一身泥,狼狈不堪,尚亦冬一整天都怒气冲冲的模样,看谁都不顺眼。

  没多久,在三十这一天温黎病发了,浑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手指胡乱地扯着衣领,一小片肌肤都被划破了。

  闻辞紧紧地抓着温黎的手,心疼得厉害,“乖宝,不能抓了,都红了。”

  温黎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眸,只能看得清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可他能够感受到是闻辞的气息,他艰难地支起身子抱住了闻辞微凉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地蹭着,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阿辞……阿辞……”

  一声一声地把闻辞的心都喊软了,温热的泪水滴在他的手心,只觉得一片滚烫。

  他拿出匕首划伤了自己的手心,鲜艳的红色涌了出来,刺痛着温黎的双眸,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我不要血,你疼……”哪怕是脑袋不是很清醒,还是会担心闻辞会受伤会疼。

  “不疼的,乖。”

  温黎被茯苓的香气环绕,被闻辞哄着骗着喝了好几口,不知是被呛着还是怎么了,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咽下去的血都吐了出来挂在嘴边,看起来十分的惨烈。

  太香了。

  闻辞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桂花甜味,甜到发腻,甜到想要人狠狠咬一口,快要失去理智了,但他不能。

  “好阿黎,再喝一些吧。”闻辞把温黎抱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可温黎只是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拼命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

  闻辞都快忍到极限了,彻底没了办法,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抚摸着温黎血迹斑斑的脸颊,声音深沉微哑,如同魅魔一样蛊惑着温黎,“我帮你,好阿黎,你说你想要我帮你。”

  温黎紧紧地攥住闻辞的衣襟,微微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地凑在闻辞的耳边,喃喃地说些什么,语气清浅。

  在听清楚说了什么时候闻辞的眸色彻底暗了,用没有沾有血迹的手卡着闻辞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连绵到第二日清晨才将将停歇,积水从屋檐上滑落,落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温黎被水珠滴落的声音吵醒了,眼皮红肿得都不能完全睁开了,身上很是干爽,已经做过清理了,除了有些疼的地方没有一点不舒服。

  虽然脑袋不是特别清醒,但温黎能够记起昨夜的大部分内容,是他允许的。

  温黎无奈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是懊恼还是难以面对,就这么一动,闻辞就醒了,十分关注着他的身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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